果然,他无时无刻想着我能早点凉透了,唯一的一点良心,是因为怕我死了,要花钱。
“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伸手想打掉他手里的药瓶,但下一刻却又再次连累了我的伤脚。
那种肉骨被牵扯的痛,简直无法形容,最后,只剩麻木,额头直冒冷汗。
我一直不敢去看袜子下的伤势,怕来个什么骨头粉碎,血肉模糊之内的,不然怎么就这么疼呢?
人总是奇怪,对自己越害怕的事物,就越有好奇心。于是我一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瞧了瞧,果不其然,月白色的袜子上已经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血!我流血了!”惊魂未定的我,一嗓子吼了出来。
原本安静等在旁边的成章和也被吓了一大跳,好在他向来遇事不惊,尤为冷静,不过是抬眼淡淡地看了看,没说话。
胆小如鼠的我,可能把他吓懵了。
“成章和!我手怎么也……”
我说这话的时候,才算明白过来,袜子上的血分明就是手上的,为了骗他,我来月信了,不能行房事。
没想到,自己骗完,眨个眼就忘得一干二净,真是丢人丢到祖母家。
这样一来,换我懵了,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是承认自己欺骗还是承认自己胆小?
不管哪种选择,一顿嘲笑是免不了的。于是我就像只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药瓶。就算要上药,那也得我自己上,决不能被他轻薄了去。
没想到,他还是先动手,一把拽住我受伤的腿,外他怀里拉,最后安放在他的腿上。
“成章和,你别……”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脚上的袜子被揭了下来,不过他神情一直很平静,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下一刻,我这腿就碎了。
我也跟着大气不敢喘一声,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脸庞,问他,“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说,“我脚臭,你闻了,保准三日吃不下饭。”
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脚落在了他的眼里手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还有种踹他一脸的冲动。
但他没有理会我的话,打开药瓶,就往伤口上撒药粉。我这脚可算是福大命大,除了脚踝处红肿地厉害之外,没有任何一道口子。
我想了想,我可能是真的怕疼。
不过,我看他替我上药的模样,心里就发毛地厉害,总想着要不要闲聊些什么,来缓解眼下的尴尬。
“这敷衍的力道,是不是同陈良娣学的?”我补了一句,“这么一句,不像是你啊!”
他听后,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捏住了我脚后跟,疼得我吱吱吱,面容扭曲。
“疼疼疼!成章和,你轻点!”我还是当着他的面,认真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