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见过谁?”章郁云径直发问她衣襟前的一片污渍。
梁京讷言起码有一分钟,再徐徐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信手揭起她手里涂鸦的一张纸,上面只有八个字,笔迹依旧娟秀苍劲,她念给他听: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
“说来可笑,这是椅桐的名字,但她香消玉殒时,并未有一子半女。”
“圆圆……”
“我这样吓着章先生了?”梁京面色很苦涩,但也足够的疏离,甚至高傲。
情绪如同丝弦,一拨即转。她把手里的纸张径直递进到边上的碎纸机里,顷刻间,化为粉末。
回首朝章郁云,“我想要那枚扳指。”
“圆圆,你别吓我。”
“请问章先生,那东西是为我拍的嘛,我能拿走它嘛!”
“圆圆,”
“我要!”她喝他。
章郁云难得服帖地从保险箱里取出那枚扳指,对面人即刻夺在手里,她再次问他,“所以到底我可不可以带走它?”
“圆圆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见了谁,听了谁?”
“那章先生到底又有多少个谁不能让我知道的?”
有人无声怔在她面前。这更挫伤梁京的清白,一心待他的清白尊严。
“这扳指我可以带走它嘛?”她第三次问他,也狼狈自嘲,尽管她知道很贵。
“圆圆,你要可以,但你不可以走。”章郁云应她,也近她,想来拥住她。
一句不可以走,终究像是拂到了一向乖顺温和人的逆鳞。
梁京在章郁云靠近自己前一秒,手起物落,那翠镶金里扳指重重摔到了地板上。
情绪瓦解了,可惜物件没有。或者因为地板的缓冲力,那东西没有碎。
这着实叫她难堪,愤怒,甚至恨憎。
倘若正是这个圈,圈住了那一世的亡魂,那今时今日,梁京再也不要受牵连。
她就是她,不该活在任何人的阴影里。
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摆布,或是从属品。
哪怕要她支离破碎,她也不会再去踏椅桐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