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时刻守傅娆,贺攸近来几皆在坤宁殿当值,是以,一切就绪。
傅娆不许人声张,谁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皇后过于镇定,众人也跟从容不少。
侧殿内人影穿梭,井然有序。
唯独没人记去喊醒那位睡熟的帝王。
晨曦在幽沉的天际撕开一道狭小的口子,微末的光亮折入傅娆明亮的眼底。
疼肯定是疼的,比生笨笨时要好不少。
有了经验,傅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使力,什么时候该养精蓄锐。
产程很快,十指开顺利。
傅娆叫出第一声时,皇帝幽幽从睡梦中惊醒。
那声痛呼,仿佛是从无尽的深渊处迭,将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扯,他猛地坐直了子,脑海依然回荡那声痛呼。
“救我,疼,疼....陛下,陛下....”
是来自四年前,苗疆一角楼深处的呼唤,无助又绝望...
她以为自己该要死在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太疼了,骨头仿佛被人生生劈开似的,孩子夹在产道怎么都出不来。
浑如同是水里捞出来的,疼醒了又晕过去,梁木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像是陷在深渊的浮萍,双腿被泥潭裹住,使不上力。
皇帝心灵感应,仓惶下榻,顾不上穿鞋,明黄的影如梭,从正殿往侧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