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婚的姑娘,骤然间怀了孩子,何去何从,定是辗转反侧,彷徨无助,是以思虑过重。
怒肯定是怒的,若是她早些告诉他,他何至于令她奔波,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可怒有用吗?是能责她,还是斥她?哪怕现在一个沉沉的眼神扫过去,只会令她更加战战兢兢,于她于孩儿皆是不利。
况且,她落到如今的窘境,皆是他造成。
将心头诸多纷乱的燥郁压下后,皇帝重重吁出一口浊气,缓声问周行春,
“可有法子保住孩儿?”
周行春躬身道,“臣可以开安胎药保住孩子,但是她的心病,怕是得陛下来治。”
傅娆能有什么心病,无非是不想入宫,不想成为他的妃子。
此前想留她是因私欲,眼下自该以孩儿和她身子为重,不如,暂且稳住她,令她安心养胎,待他将后宫料理妥当,以正妻迎之,她自无二话。
主意已定,皇帝抬首吩咐道,“此事你守口如瓶,切莫叫旁人知晓,你即刻,亲自去抓药,熬药,不假于人手,送来与她喝。”
“臣遵旨!”
周行春匆匆退出耳房,招来一小黄门,提着一盏风灯,裹上大氅,迎着风雪往后宫典药房走去。
窗外雪花漫天,雪片薄小如羽,落地即化,五彩灯芒下,似欢欣羽蝶。
而皇帝立在耳房窗下,久久不曾回神。
所有情绪于心口翻滚过后,剩下的,只余欢喜。
他又要做父亲了....虽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与众不同,也得来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