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倚着流理台, 沉思了片刻:“在很多家族里,个人的利益是最微不足道的。”
谢云书怔住。
相比于谢云书,江行止对裴家人的立场更了解, 毕竟他也曾饱受那样的教育熏陶, 庭院深深深的不仅仅是杵在表面上的那一座高门,一个传承家族的观念与信念才是他们能够长久立足的基石。
江行止猜度着说:“对于裴家来说, 世代从军, 可能就是他们这个家族的信念吧。”
“这种家族信念太霸|道、太自私了!”谢云书咬牙, 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齿缝里蹦出来,“我一定要阻止裴小狗当兵!”
这个时候的谢云书对裴家人充满了愤慨和激怒,当他从洗手间走出去时,浑身都燃烧着熊熊旺盛的战斗之火,裴寂的爷爷和父亲就是他即将要挑战、要战斗的对象。
他心里发着狠,哪怕裴家人把鞭子抽到他的身上,哪怕他带着裴小狗跑、把裴小狗藏起来,他都要阻止裴林生把裴寂送去当兵。
然而谢云书怎么也没能想到,就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后,他跟江行止,包括裴寂,会接受到一场于他们三人的生命里最大最深刻的灵魂洗礼,那让他们无比震惊,无比震撼,又深感羞耻,无地自容。
……
“我老子说,子不教父之过,不教而诛谓之虐,所以今天我来教你。”这场谈话是由裴林生开启的,地点是在裴家餐厅的饭桌上。
裴寂的爷爷奶奶陪着吃了上半场早早离席,谢云书估计两个老人是故意留裴林生下来给裴寂训话,毕竟裴寂的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