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们沉默着把感情困在心底,只能在心底爆发。因为他们都清楚他们不能在一起,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多年兄弟,段家绝对不会同意。

可爱意是困不住的,它这头凶兽被囚禁在心底,日益剧增,不断地寻找可以闯出去的机会。而四年前的秘境之行便是点燃烈火的契机,在段秋受伤和沈灼背叛的双重重磅消息下,段无云的担忧冲毁了理智和冷静。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有失去段寒舟的感觉,光是想一想便让他窒息不已。他终于意识到他在内心建设的克制在现实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段秋倒下,万宝楼的重担落在段寒舟的身上,而他们的感情也在那段充斥着背叛的痛苦岁月中爆发。他们相互依偎,相互扶持,人前兄亲弟恭,人后肆意放纵。

他们深知不可能,从未奢望可以这段关系可以见光。这种时候,兄弟这个身份反而成了一种亲密的掩护。

他们会被段炎淳撞破实在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段炎淳会心血来潮找段寒舟谈心。

自己一手养大的两个孩子搅合在一起,这对段炎淳而言的确是很大的冲击。他愤怒痛心,难以置信,强硬地将两个人分开。

他让他们禁足认错,可这个头一旦低下去,就意味着要忍下自己的感情,再也没有瓜葛。如此还不如死扛到底,博一个机会。

段炎淳已经喝了半坛酒,段无云还是一杯未动。酒会瓦解人的意志,他不愿意碰。

他坐在段炎淳面前,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边边角角都是铜墙铁壁,让人找不到进攻的地方。

段炎淳没有狠话,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不管再大的错,冷静下来后,都会有余地。他就这样问了几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开始一言不发,一杯杯喝闷酒。

段无云和段寒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惩处谁呢?

一坛酒很快见底,窗外的细雨也完全停了。段炎淳晃了晃空空的酒坛,泄气地把空坛子往桌子上一放,抬头看着段无云,面对他的沉默和冷峻,问道:“你们不能分开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段无云闭了闭眼,起身跪地。这一跪便是不能,段无云磕头道:“请爹恕我不孝,不能答应你。我和寒舟之间不是冲动,也不是少不更事,我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面对着什么。对于旁人而言,这是荒唐,愚不可及,但对我们而言,这是一辈子。”

“你们才几岁?真的清楚什么叫一辈子吗?”段炎淳垂首沉声道:“修者的一辈子很长很长,这条路的风景坎坷艰辛,面对千夫所指,众人唾弃之时,别说一辈子,就是一日,一个时辰,一炷香也漫长的没有边际。”

“我不知余生的风景,我只知眼前没有寒舟的每一刻已经漫长如年,暗无星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晋江独发

段炎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无法劝动段无云,他看着眼前这个感情上头,一心只念着段寒舟的孩子,短暂的沉默后,起身离开。

孩子们还年轻,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段无云站起身,垂首看向桌上的酒。他刚才不敢喝是怕酒勾起心里的情绪,此刻却是心里的情绪爆发,恨不能饮酒消愁。

段炎淳的神色依旧不好看,这意味着他和段寒舟能够争取的余地还是很少。段炎淳不提起段寒舟的现状,他也问不出什么,被困在这方寸之间,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段无云饮下杯中酒,辛辣苦涩的酒味窜了一嘴,这是烧喉的烈酒,而刚才段炎淳就这样面不改色的喝着,他内心的煎熬不比这两个孩子少。

段无云心中顿生酸涩,酒杯在掌中化为粉末。

因为段无云和段寒舟而起的变故,段炎淳阴沉多日,万宝楼上下寒蝉若惊,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触了段炎淳的霉头。

段炎淳未将事情宣扬出去,阁中除了段秋和段夫人外,旁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一次段炎淳是真的生气了。

段夫人心疼儿子,陪着段寒舟回本家,留下段秋在此地,帮忙照应一二。

段秋知道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她心思通透,不用两位兄长言明,平日的点点滴滴就能猜出大半。只是面对暴怒的段炎淳,她不得不装傻,一面惊讶,一面又想办法求情。

可是段炎淳油盐不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段秋没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位兄长被拆散,权衡之下决定求助叶澜溪。

沈家忙过一轮,这几日正是空闲。

段秋去的巧,正赶上沈灼和凌霜雪赶回来。兄妹二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沈灼目光一扫,上下打量段秋一番,开口问道:“你是为了段大哥和寒舟的事来的?”

沈灼入门见过爹娘,和他们寒暄了两句报个平安。段秋在门口就被他劝回去,这事还不到让叶澜溪插手的时候。段炎淳气归气,但没有亏待两个孩子,可见他心里还是有谱。

但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愤怒,不按常理,采用雷霆手段,恐怕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