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妪常居洞穴,若有人在冬天误入她的居所,野妪就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命那误入之人接过她手上的枯树捧着,以求达成用活人的生气浇灌滋养枯树的目的,帮助其族过冬。
而枯树,便是凤堕族的灵根。
若误入之人不从,就如长孙宇一样,也许是平日里未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自然就不会口出好言。
野妪见其犹豫不从的话,就会以其无知得罪凤堕之名,用妖力震断那人的心脉,将其摆成捧树模样。
此即,捧冬生。
捧凤堕灵根,使其于寒冬时,仍能够生机盎然。”
说书先生掷地有声的道出了故事的结局,留了很长一段无声时间。
众人听完后沉默良久,连巫马定安也微微抬头看了眼戏台的方向,似乎有些明了和释然,又似乎意犹未尽,其中滋味难以言说。
宴会散场已经是深夜时分。
那些赴宴的官员多半都是宣齐镇的,有府上的家丁接送回去。
而江洲漓和楼初心准备下船去找住宿的地方时,巫马定安不知怎么想的却让人留住了她们,说是都要南下青城,可以结伴上路。
江洲漓也没有多问,恭恭敬敬的承了这片好意。
她和楼初心分住不同的房间,夜里天空有闪电划过,白光之后紧接着惊雷轰鸣,狂风暴雨肆虐敲打着窗户,吵得人睡的都不安稳。
江洲漓本就浅眠,便干脆和衣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拉起被子裹紧。夜里喧闹了一整天的画舫难得安静下来,各种细微的声响便显得异常的清晰。
她隐约听见过道的尽头处有人在唱戏,那是说书先生南郭的声音。
唱的什么内容不太清楚,但听曲调,似是踏摇娘。
她掀开被子下床,轻轻打开门扉往外看了眼。
尽头处没有看见背影,只能看见转角处折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纤柔的身姿摇晃不定。
翌日清晨,江洲漓还没出门,便有丫环来敲门叫她去大厅。
等江洲漓到大厅的时候,见偌大的一楼只有巫马定安独坐在摆满了整整一桌菜肴的圆桌旁,几个衣着华丽的丫环围绕在他周边,来来回回的忙着布菜。
江洲漓远远的欠了欠身,“见过王爷。”
“免礼。”
巫马定安并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也不看向她,“昨日见姑娘抱着琵琶来,本王不知可有幸听姑娘弹唱一曲。”
这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笃定了的陈述句。
江洲漓心中有了计较,想来昨日巫马定安没有什么表示,并非是大人有大量不想同她计较,而是想等他的客人离开后,再借机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