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淮吸了口凉气,将报纸揉成一团:“这些人乱写的,你别看。”
陆婉莹摊开手,面无表情:“给我。”
范子淮轻叹口气,将纸团展开:“你看了不许生气。”
意料中的事情,陆婉莹看了那些无稽之谈,只觉得好笑。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她和范子淮只是姐弟会怎样失望,但这个秘密也许永远也不会重见天日吧。
谣言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绣娘比赛第一名的那个姑娘,是将军之子的心上人。
要不是出门采集布料看见许多姑娘恶狠狠地盯着她,陆婉莹还以为范子淮臭名在外不讨人喜欢。
也对,单说皮囊和家世,范子淮也绝对是仅次于嘉王府两兄弟的香饽饽。
原打算买了布料赶紧回府远离是非,却看见告示牌那里聚集了一大堆人。
陆婉莹好奇,也跟着凑了上去。
告示牌的中心,张贴着一个男人的画像:那人带着斗笠,络腮的胡子,眼神坚毅,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但最夺目的还是底下那一句话:擒获江洋大盗李殊歧者,赏金万两。
万两!这一颗人头就值万两!好贵的人!
陆婉莹咬了咬唇,要是能找到这个人送到官府,她不仅可以还了谢景黎的五千两银子,还能有多余的积蓄逃得远远的。
但,怎么可能。
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抓得到一个江洋大盗。
陆婉莹笑了笑,转身回府。
自从她晕倒了那一次,范子淮就变得很奇怪,但凡陆婉莹上工,他就一定要搬个板凳在她旁边坐着,寸步不离。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陆婉莹一边绣帕子,一边白了他一眼。
范子淮却拿手撑着下巴,眼睛亮亮:“陆婉莹,你真是口是心非,你明明很想让我陪你。”
有弟弟陪当然开心,但陆婉莹不可能承认。她砸了砸嘴:“我不想。”
范子淮却更近一步看着她:“要不要去约会?我新学了一个句子,叫‘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们‘人约黄昏后’好不好。”
他十七岁了,才第一次听这个句子。陆婉莹不禁失笑,谢景黎只怕三岁就学了。
不对,谢景黎的话,该是不会在意这种儿女情长的诗词歌赋的。
陆婉莹和他隔了一段距离:“你不怕别人闲言碎语?”
范子淮道:“怕什么?整个淮州城谁不知道我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