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已经不在意,却没想到回忆说来就来,想起还有几分酸楚。
上一世,宴星渊每年都会来将军府见父亲,她只能揣着小心蹲着守着,巴巴追过去,满心渴求。
现今,她只坐在自己院里,他便会寻过来。
“阿桑?”
热茶的雾气消散,凉烟目光聚焦,宴星渊正蹲身在她跟前,细瞧着她,“阿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凉烟眼睛发酸,轻闭目了片刻。
宴星渊见她不说话,顾不得礼数,伸手扶住凉烟双臂:“头疼?还是……还是肚子疼?我问过府里年岁大的妇人,她说许多姑娘每月葵水时会腹痛,大枣和姜熬汤能稍好些,我去端蛊过来。”
凉烟忙睁眼,将人叫住:“二哥。”
宴星渊回头,凉烟脸一热,葵水两字从男子口中说出,她一时臊得慌。
“我只是眼睛有些酸,身体……身体无碍。”
凉烟尴尬,宴星渊浑然不觉,反而坐下来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妇人同我说,痛得厉害的,能眼黑晕过去。大多数虽不会痛得这般厉害,但或多或少也有难受,她还教给了我几个土方子,烟儿,我说给你。”
见宴星渊端着认真神色,一副要细细道来的模样,凉烟忙抬手制止:“二哥多虑,我真就只是眼睛酸,现在已经好了,而且,二哥将这些事打探清楚做什么,我听着都难为情。”
“我对女子的事知之甚少,诚如司靳所说,我只是愣头青,自该不耻下问。”
凉烟一时好奇:“那二哥都问了些什么?”
宴星渊将目光投向别处,凉烟便探头挡在前面,好奇更甚。
“二哥方才说起葵水都能面不改色,怎现在却连看我都不敢?”
注视下,宴星渊面颊霎时变红,匆忙站起身。
“早晚寒凉,阿桑要注意保暖,晚些会有人送药材过来,那妇人懂些医理,专门祛体内寒湿,炖汤时放一点便好。”
“二哥要走了?”
“嗯,过两日再来。”
见宴星渊连茶水都未喝一杯便走,凉烟免不了嘀咕。
“只问上一句,怎急着走了,还脸红,莫非……”
恍然大悟的凉烟啐了一口,他莫不是被司靳给带偏了?
也不对,这种事何须去问妇人,难不成要问姑娘家的感受?
凉烟将额头一拍,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很快到了父亲出征邑磐的日子,南离山脚下,巍峨坐落着点将台。
兵士披甲戴盔,手持兵器,整齐列队于点将台之下,而高台之上,只有战功显赫的将领,才有资格站在那里,接受垣帝封赏。
此等盛况,不论是京都百姓亦或官家名门,皆汇聚于此,亲见垣帝祭天,检阅宣誓,战鼓擂响,将领兵士尽显雄壮气势。
凉烟站在人潮里,仰头看着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