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子的变化告诉她必须得买,一定要买,买了世子有救,她有救,整个王府才有救。
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厚着脸皮回娘家找爹找娘找哥哥弟弟,借了近十万两,卖完了京中的铺子和几处庄子才将好凑足银两,一路快马加鞭地来,生怕迟一步就一切落空。
直到现在坐在这间奇特的屋里,喝着沁人心脾的牛乳,整个人才算稍微松一口气。
她拿出厚厚一沓银票放到庄鱼面前,指尖摁在银票上,紧张地道:“这是三百八十万两。”
庄鱼瞟了一眼没去拿,而是笑眯眯地道了谢,冲她扬扬下巴,说:“奶牛都在外面,王妃可自选。”
话落,顺王妃只顿住一秒便走出去挑了一头最壮实的奶牛,差人赶着打道回府。
听着人走远,她招呼牧咸下楼来,拉过一半窗帘遮住他,拿了一半的银票还债,剩余的一半让他收好,厚厚的一叠被他谨慎又认真地藏进衣襟,胸前瞬间鼓起一轮影子,他连忙分了一点藏进袖笼里,又使劲压了压才保持平整。
庄鱼看得发笑,这么多钱,只要不是每天豪赌,足够他以后自由自在的富足生活。
他们在屋里窝了两天,没有一点风吹草动,风平浪静得庄鱼忍不住想要去城里兜两圈找点饭吃。
牧咸的伤逐渐好转,身体的愈合能力比刚遇见那会好多了,有些结疤的伤脱落得犹如初生。
肤色也变好了不少。
庄鱼想她应该能在走之前把他养得白白净净。
如果方嬷嬷来得迟一点的话。
御林军抬着木箱子放进屋里,嬷嬷拉过庄鱼坐到角落里说话,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往楼上看,但眼尾还是忍不住往上面瞟。
“前朝皇室余孽抓到了,处了秋后斩。”嬷嬷摩擦着手里的水杯,“娘娘病倒了,陛下心疼娘娘,派奴婢来买下牛养在皇苑,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
士兵又抬进两个箱子。
方嬷嬷取下包袱在桌上摊开,打开木盒,里面塞满的银票,庄鱼眼尖地看见最下面压着一封信。
“娘娘甚是喜欢你的牛乳,这是娘娘的谢礼。”
不用想,就知道是给牧咸的。
庄鱼笑着接过。
事情总算落幕,只要离开京城,牧咸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的生活。
士兵赶走了屋外的奶牛,嬷嬷临出门前又对庄鱼说了一件事:“昨晚,顺王妃用牛乳做香汤,溺死了,听说变卖了整个王府在你这买牛,你还是早点收拾行礼离京吧,江南挺好。”
淹死了?
庄鱼错愕,待回过神来,马车已经转过山丘,掀起的帘子一角露出方嬷嬷满面泪痕的苍老面孔。
庄鱼叹口气,打开箱子,真真实实的黄金白银,珍珠玉器绸缎,还有一叠银票。
足够她还完这次的债款,还能剩出好多。
看来这皇帝是真拿贵妃当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