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肚子对老板展颜一笑:“大叔的摊摆整天啊?”
“糊口嘛,不摆整天吃啥?小姑娘你那牛乳可真是灵丹妙药啊!我家那口子病了快半月了,天天这吃不下那吃不下,今早儿我给她喝牛乳,竟一口气全喝个精光!还能吃饭哩!中午还吃了一大碗饭!你的牛乳果真是好!谢谢小姑娘啊!你姐弟俩吃饭没?忙活了一早,要不要下来吃碗面填填肚子?”蜡黄的脸笑得喜气洋洋。
庄鱼想吃,但一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又心塞。
“叔啊!我虽然卖了牛乳但还是没钱,牛乳也卖完了,没什么能和你换的东西。”她说得可怜兮兮,粉唇撅起,显得颇为苦恼。
“你帮了叔大忙,叔要你啥钱!下来下来,叔给你俩煮碗面,以后啊,饿了就来叔这里,叔给你们做。”他冲庄鱼招招手,锅里面汤滚动,他忙掀锅盖挑面。
两碗阳春面的分量非常足,大大的碗装得满满,看得旁边几桌的人愤愤不满,却又不好意思闹腾,一个要收钱的,一个不收钱的,不好比。
庄鱼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心里馋得要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吃过一顿热乎的。
她忍不住弯腰去闻。
真香!
余光瞟见牧咸也跟着凑头下去,她以为他又要开始舔食,连忙揪住他的衣领拉起来,按住他坐好,随后拿出一双筷子放进他手里,这一放她才发现他的手心伤痕累累,全是新伤,鲜血已经凝固成疤。
她皱眉,问他:“上哪弄的?”
牧咸懵懵懂懂,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看她皱眉,又看看面碗,抬手擦了擦她的眉毛。
庄鱼向老板要了盆清水给他洗干净,心想待会儿得想办法去弄点药,不然流脓了可不好办。
这一闹,似乎面前的面也变寡淡了。
她挑起面条吹凉喂他,谁想他却不吃。
庄鱼疑惑,问他:“不饿?”
不应该啊,她记得他的胃口挺大,喝牛奶都能喝大半桶。
“唔……嗷……”
牧咸张嘴发出简短的音,声音哑得像老匠人干涸的磨砂石,沙沙沙,刺耳极了。
她一度以为他是哑巴。
“吃吧,再不吃冷了就不好吃。”
说着又去喂他,结果被他推开,嗷嗷嗷的又开始出声,就跟三四岁闹腾着不吃饭的小孩一样,她不再理会,自己咬了一口,久违的味道,顿时令她食欲大增。
庄鱼没忍住连吃了大半碗,身边传出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她抬头去看他,黑黝黝的眼睛水亮亮的,线条优美的薄唇紧紧的抿了又抿,喉结滚动着吞咽口水,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真是有趣。
庄鱼笑眯眯地端起碗对他说:“这是面,面。”然后挑起喂他。
他吃得又快又急,都不带嚼咽,吃完一口,模糊不清的跟着发音:“喵。”
庄鱼听得发笑,继续教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