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看了宇文攸一眼,自打他进门,齐王就没看过他一眼,他遂向宇文旷拜了拜,“王妃的兄长李将军明日要离京赴任,老奴是来问殿下一声,若明日也要前去送行,需早点起身。”
宇文旷点点头,拿眼睛去看宇文攸,见宇文攸不看他,就拿起一支箭把宇文攸掷出去的箭撞歪,“你大舅哥明日离京,怎么说也是替国朝镇守边疆,你到底去不去送行啊?”
宇文攸复又爬过去拾箭,抱了一抱羽箭在怀里才向王齐道:“没有别的事阿翁就回去吧。”
王齐寻思话已经传到了,齐王若诚心不去他也无可奈何,闻言随即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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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寔出门要带的行礼其实都收拾妥当了,不过是命随行的仆从们再清点查漏而已,然后便和陆宛一起去向老祖母秦氏拜别。
老人家上了岁数,喜欢儿孙们都在膝下,因为要离别,说不得总要流泪,因为公婆在侧,陆宛有心讨祖母欢心,总觉不自在,略略劝解了两句,便不言语了。
只听亲老夫又絮絮叨叨地说道:“那淮南是野蛮之地,你和大郎到了那里,如果有什么事要出门,记得带命侍卫跟着,有身孕的人,可不敢大意。”
“是。”陆宛轻声说。
秦老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拿起帕子印了印眼角,又要嘱咐,李昶冲杜氏丢了个眼色,偏杜氏没看见,李汝玉先看到了,她就笑眯眯地爬到老人家起坐的罗汉床上揉着秦氏的胳膊说:“哥哥嫂子明日去任上,祖母纵使伤心,也该替嫂子想一想,她如今怀着身孕,陪着你落泪,等将来侄儿生出来也皱着个眉头可怎么好?”
秦氏忍不住笑了,握着李汝玉的手说:“你这丫头,以前活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现在也学着人耍嘴皮子起来了,需知姑娘家静静的才好。”
李汝玉道:“那是因为在祖母面前,孙女儿出了门自然就静静的了。”
李昶见这三丫头果然出落得愈发大方得体,脸上就露出赞许的神色,杜氏看在眼里,不免洋洋得意起来,刚要说两句凑趣的话,却听人回说秦大公子来了。
“表弟来了。”李寔方才一直心不在焉的,此刻忽然来了精神,起身向外望去。
秦氏有些耳聋,听见李寔说才知道是她的侄孙子秦诺,便忙命人叫进来。陆宛要回避,秦氏按住她的手说:“他是你表弟,都是一家子亲骨肉,无妨的。”
陆宛点了下头,朝秦氏身后挪了挪。
秦诺步入堂上,行了一圈的礼后,秦氏命他坐到近旁来,丫鬟搬了凳子,他看见陆宛在秦氏左侧坐着,就示意丫鬟把凳子放到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