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杜雪晴心悦那个年轻的詹事,小招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她见过杜雪晴望向齐王时那痴迷的眼神,她激灵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杜雪晴不再看她,抬脚跨入冷冷清清的院子里,“你说,如果有一天王妃死了,是他更伤心一些,还是殿下更伤心些呢?”
小招听她公然说出这种话,吓得不敢吭声。
杜雪晴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喃喃说:“有些人即便不用交颈相偎,贴皮贴肉,也可以倾心相交,可惜啊可惜!”
小招听不懂她说什么,快步走到门口,扶着她的手将人送入了房里。她知道杜雪晴怕黑,其实她也怕,这偌大的后园,这空荡荡的蒹葭居,还有屋外夜夜吹入梦里的风声水汽,还有那——无边的寂寞,都是让人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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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诺给李汝宓的字条极简单,他已查清,刘碧波确实还有一房远亲在许都,但一个月前,也就是刘碧波自缢前几日,他们一家人突然离开了许都,去向不明,半个月前,京兆府接报,有一家十余口死于城郊驿道旁的树林里,都是被利刃所伤,一刀毙命,死者正是那一家人。
结合今日浣衣局的巧娘所说,可以确定刘碧波是赵王放在齐王府的内线,刘碧波出于某种原因选择自缢,自缢前通知了亲戚逃离许都,从她这一系列举动可以看出,她自缢的原因应该是跟赵王决裂有关,但她的亲戚们还是一逃出去就被赵王察觉,后又派人将其杀了灭口。
虽然早都猜测刘碧波是赵王的人,但如今证实,李汝宓还是不得不感慨赵王的心机深沉,他能于那么多年前就安置一个棋子在皇后身边,这棋子后又辗转来到齐王府,那他会不会一开始就在齐王身边安插的也有人呢?
李汝宓想到这里,向潘氏道:“刘孺人身边那个啾啾呢?”
潘氏道:“一开始关了她几日,后来也没敢使唤她干别的,如今仍旧跟着吕氏干粗活呢。”
李汝宓道:“把她带过来。”
潘氏便立即去传人。
不一时,啾啾就到了,她怯生生地跪下磕头,也不说话。
李汝宓这一天着实有些乏了,且不说车马劳顿,中午不曾歇午觉,单是应酬着皇后等人也十分累心,她一时也不着急问啾啾的话,只管闭着眼养神,水仙略懂医术,又学过些推拿按摩,跪坐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揉着肩膀后颈,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缓缓睁开眼,“上次你说琴儿是刘孺人推入湖里溺死的,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啾啾跪了这么久,心里早七上八下,李汝宓一开口问的又是这件事,她更觉惧怕,摇头哭道:“那天在赵王府,进了花园,奴婢就被刘孺人支开去拿东西了,并没有亲眼看到,那还是刘孺人自缢前,亲口告诉奴婢的。”
李汝宓看了潘氏一眼,“让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