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铜钱?”华云晏问。

老翁说:“五个!”

华云晏数了五个递给他,然后跃上了小舟。

小舟有点摇摇晃晃的。

湖水十分清澈,经常可以看到游鱼摆动,在水面留下一个个圆圈,薄薄的日光斜照在湖面上,晕开一层光晕。

老翁站在船头缓缓划着桨。

华云晏坐在船中,这才深深吐了口气,她这才惊觉这一切好像是场梦一样,从被宋澜那个温凉的吻、令她心惊的逼问,到和狄人躲在同辆车上,砸晕狄人……

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经历这么多惊险的事,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宋澜?

是的,一切都这么巧,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只这么想,华云晏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疯狂得她自己有点害怕。

她晃了晃脑袋,当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阿皖迟早会清醒过来,告诉狄人她在车上,到时候,他们估计会来找她,她得先保命。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两人搀着阿皖走了有几里路了,阿皖这才觉得脑袋不再晕乎乎的了,连忙抓住一人的胳膊,道:“……有……有人!”

两人一愣,纷纷问:“什么人?怎么了?”

阿皖忍住呕吐的想法,说:“马车上有别人!”

听到阿皖这么说,两人皆是大惊,这才说难怪那马鞍摆得不对劲,只气自己没再多留心,又气那人狡猾,竟然无声无息躲了大半宿。

他们当即决定一人留着搀扶阿皖继续往北走,回狄,另一人则快速地往回赶,可惜到了那里,只剩下一辆马车。

他观察了周围,朝反方向追了过去,不过心里很是奇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能忍,能在篷布里躲那么久,还把阿皖砸晕了。

如果他们的谈被这人听到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能叫这人逃了,否则后患无穷。

*

残阳渐落,半边黑夜半边黄昏,正是黑夜即将笼罩之时。

宋澜站在了门口,看着那两个侍卫欲言又止,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华云晏,只能用“公子”代称她。

“公子从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一个侍卫说。

“请王爷恕罪。”另一个侍卫在宋澜阴冷的目光下立刻拉着同僚跪了下来。

宋澜问:“谁让她走的?”

侍卫说:“是李将军……”

宋澜脸色平静,转而走到了楼下,大堂里,李思行正和几人拼酒,几人一见到宋澜,纷纷收了动作,行礼道:“王爷。”

宋澜没说什么,他走到桌子旁的凳子坐下,给自己斟了半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

平时王爷和他们这群大老粗没什么隔阂,坐着一起喝酒也是常有的事,但不知为何,此时坐在这里的王爷就是给人一股很沉重的压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