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像是通了人性听到白秋令内心的担忧,果然一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挣脱他的手,飞快地旋转着直直冲着唐昀站的方向过去,他当下来不及追,电光火石间袖中已然飞出白色绸布缠上清羽,一手死死拽着,以落云袖为媒将一股真气注进去,急道:“阁主快放手!”
唐昀抿唇,并没有听取白秋令的“建议”将手松开,这迟疑的片刻几步开外一声脆响,裂帛似的,随后他便看见一道白色身影紧紧跟在清羽剑后向自己扑来。
他抬掌要破清羽那所向披靡的攻势,一掌打出去那剑身竟像人一样稍稍避开,只堪堪被掌风扫了一下偏离些许方向,但还是迎着他而来。
白秋令动动嘴唇来不及说话,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掠至唐昀面前,偏过头瞥他一眼,凌厉道:“清羽少有失控,你先把剑放回去!”
“清羽为何失控!”唐昀一声怒喝,一手握剑另一手衣袖一挥,偏跟那发了疯的清羽较上劲似的,推开白秋令站到他面前去,白秋令心下一沉,怕清羽伤了唐昀,也怕唐昀伤了剑,只得足尖点地飞身而上,挡在了清羽和唐昀中间。
“阁主有所不知,许是清羽和阁主手中剑有渊源,且先放下那剑,我这就把清羽收回去。”白秋令心知这剑虽然十分有灵性,但也不至于能听懂人话安抚两句便是,他顾不得唐昀在他身后有没有将剑放下,只能猛地抬手在尺寸之间握住了清羽的剑柄。
那一瞬间的冲击将他虎口震得发麻,掌心的伤口也震得开裂,温热的血液立刻从裂开的缝隙涌出来,清羽在这种情况下饮了血,他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他从未见过清羽发了狂是什么样子,隐隐担心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手心痛得麻木也不肯松开半分。
而唐昀见白秋令握着清羽随之上下翻飞,几滴血从他的手上飞溅而出与自己擦身而过,虽然情绪被一股无名火支配,但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侧身将手中听风重新放置在了铁架上。
几乎是同时,白秋令手中的清羽突然恢复了镇定,与他抗衡的那一股强大剑气突然消失,他一时失了平衡,险些从半空中直直跌落,幸得唐昀飞身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将人稳妥地带到地上站定。
“多谢阁主相救。”白秋令起身后颔首相谢,抬眼却见唐昀愠怒的五官。他后退半步,不知怎的就要开口再解释两句,唐昀冷哼一声甩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这还是两人相识几月来,唐昀头一回给他脸色看。
“阁主,这——”
“我看你真是为了一把剑命都不要了!”唐昀打断他的话都是上扬的声调,白秋令一时不知这人是在问话,还是在责备。
他身后的石门缓缓关上,听风和清羽都已经恢复正常,没了涌动的剑气和两人的真气,也没有从敞开的门扫进来的风,跳动的火苗停止颤动,他看唐昀的影子也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