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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我是大夫,你见过几个大夫不会治病救人?”</p>

“这是蛊,和病不一样。”梁简心里对江盛雪没底,毒、蛊、病,这三样并不能混为一谈。他见识过被蛊寄生的人惨烈的下场,心里对此始终有所顾虑。</p>

“这不用你提醒,我从小在滇西长大,我见过的蛊总不会比你少。”江盛雪觉得自己所擅长的东西受到外行的鄙视,心里升起一团无名怒火,压过她对梁简的恐惧,忍不住要和梁简抬杠。</p>

梁简愣了一下,江盛雪以为他要发难,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乖乖的站起身,把位置让给江盛雪。江盛雪让梅争寒背朝天平躺在床上,手指摸过他的脊梁骨,检查他体内的蛊虫情况。</p>

梁简站在一旁看着,他对蛊真的知之甚少,情急之下想到的也是前世的老办法,而忘了身边这个姑娘长在滇西,认识蚕心蛊,对蛊有所研究,懂的肯定比他多。</p>

“怎么样?需要我去买东西吗?”梁简见江盛雪眉头紧锁,一脸沉重,心里不由的跟着往下沉。</p>

江盛雪摇摇头,道:“暂且不用,我出门带的东西足够。你帮我压住他,我怕他等下挣扎。”</p>

江盛雪说完,取下随身的一个小布包,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摊开,是一个长布条,上面裹着银针,和一柄只有中指长的小银刀。刀很薄,只有前段开刃。</p>

江盛雪用银针封住梅争寒后背的几个穴位,阻止毒素的扩散。下针的时候,梅争寒似乎是感到痛,竟然挣扎起来,被梁简死死压住。</p>

江盛雪沉着脸,目光专注,她将银刀放在火上烤过,然后捏在手指间。她下刀的手很稳,丝毫不见手抖。刀刃划破梅争寒后背的肌肤,梁简只觉眼前一花,江盛雪已经将刀刃从梅争寒的身上拿开。</p>

银色的刀刃尖端变成黑色,梁简一开始以为是血,等江盛雪顺手拿过一个茶杯,将刀刃放进去,然后往里面倒热水,梁简才看清是蛊。</p>

整个刀尖都是蛊虫,遇水以后从刀刃上脱离,漂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占据整个杯子。</p>

梁简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他扭过头,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梅争寒,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p>

“蛊虫被清理了,但毒素还没清干净,我去给他抓一副药煎服,大概明天早上就能醒。”</p>

江盛雪把银刀从杯子里抽出来擦干净,又把梅争寒身体上的银针都拔下来一一收好。梅争寒后背的黑色褪|去很多,红色也在消散。江盛雪注意到他身上还有其他没有愈合的伤,不由的心酸,眼眶发红。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接二连三,连口□□的机会都没有。</p>

梁简把梅争寒翻过来,让他平躺在床上,只给他穿上里衣,外衣脱下来叠好放在一旁。</p>

江盛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出门抓药,被梁简叫住。梁简站起身,走到江盛雪面前道:“此地鱼龙混杂,你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你把药方告诉我,我速去速回。”</p>

梁简他们到此地已经是傍晚,给梅争寒解蛊这会儿功夫,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来。顺着房间的窗口看下去,外面的街道挂满灯笼,火光连成一片,像倒灌的星河。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偶尔还能看见几个酒鬼在朋友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p>

江盛雪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个俏丽的姑娘家,梁简不放心也是有道理的。</p>

“我……”被自己提防的人送上关心,江盛雪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瞅着梁简半晌,才想起来报出药名。</p>

梁简默默听完后重复一遍,确定没有错后,叮嘱道:“这客栈里有不少江湖人,我离开这段时间,要是有人上来敲门,不用理会。”</p>

江湖人行事各有不同,有人好结交朋友,看上投缘的,说不定就会上门去问好。当然也有人打着交友的名义,上门骚扰。</p>

“倘若对方不知趣,硬闯进来,你可敢杀人?”梁简问道,江盛雪脸色白了两分,但最终还是坚定的点头。</p>

梁简笑了,他把手上的一只护腕取下来,递给江盛雪道:“这只护腕里面藏有八支袖箭,只要按动上面这个铁片,袖箭就会发射,二十步内可以取人性命。当然,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这东西现在不一定用的着,你留着防身。”</p>

张铎做的这个护腕大小可以随意改动,梁简倒不担心江盛雪带不上去。他把操作的方法交给江盛雪,见她紧张,知道自己可能把话说的太重吓到她,又出言宽慰。</p>

江盛雪摸着手腕上多出来的冰冷铁器,一言不发。袖箭是防身之物,梁简竟然愿意给她,就不怕她背地里拿他试刀?</p>

江盛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我是大夫,你见过几个大夫不会治病救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