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捶打墙壁,一会儿又疯狂地去抓牢门,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是我爹找人炸的商船,那又如何?那一船的都是贱民!生下来就是下贱的坯子,有什么可惜的!就算你告到皇上面前,他也不会给我们判罪!”

“谁敢治我的罪?我爹是尚书大人,谁敢!”

她疯魔一般尖叫,似乎无人控制得住,直到后来衙役吼了一声:

“就算你叫破喉咙,明天也一样得死!”

她才仿佛运行的机器掉了零件,轰然散了。两腿发软地靠在牢门,眼泪簌簌落下,嗓子因过度的嘶吼而沙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大人,我不想死......救救我,求求你救我,只要你能救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我真的不想死!”

赵文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没有怨恨,更没有悲悯,这个将振兴黎民苍生为己任的父母官,脸上居然一片淡漠。

“钟翎的案子,是我师父翻的。他早已奏明皇上,你们的刑罚,是皇上亲手判的。”

孙氏仿佛被抽去了骨头,陡然瘫坐在地。

“怎么可能......我爹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他马上就要升迁做尚书令了!怎么会这样......皇上不可能这么狠心,不可能!”

赵文眼中一冷,道:

“皇上是爱民如子的明君,自然不会容忍残害百姓的佞臣。即便没有谋反,他买通杀手,戕害子民,身上沾了数十条人命,单这一条罪,他也必死无疑。”

孙氏本来心如死灰,但听见对方的话,陡然又抓到一线生机,“也就是说,死的是我爹,不是我对不对!是了是了,钟翎是自己死的,你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我和他父亲的死有关联,我是没有罪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