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白兴冲冲阻止他,“哎哎哎大舅子你别叫了,我让冬然给你煎药去了,还没回来呢。”
突然而至的喜悦让他说话都跟唱曲儿似的,起承转合,末字的音调还要往上扬。
段如风真的佩服他,毕竟这人是世上少有的,能瞬间把他所有的情绪都驱走,只剩愤怒。
“刚刚的话当我没说,我收回!”
邵慕白惊呼:“别别别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舅子你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何况我跟无迹都亲耳听到了,你可不能赖掉啊!”
段无迹也着急了,跪着的身子往前一倾,轻唤了一声:“哥。”
段如风接到自家兄弟眼巴巴的目光,顿时心就狠不起来了,但是一转眼,就对上邵慕白那张欠揍的脸,满腔怒火发作不得,最终只能抬手揉弄酸痛的脑仁,咒骂道:
“无迹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无赖!”
邵慕白没接话,段无迹更不知说什么,屋内一下子陷入沉寂,仿佛有人用一张无形的网给封了起来。
段无迹着急了,以为兄长真的要把话收回去,一时慌了阵脚,无助又生气地瞪了身侧的人一眼。
邵慕白接到他的眼神,只是宠溺地笑笑,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握住他的手,宽慰地抚摸了两下,传去暖热的温度,让他莫要担心。
接着,他抬头,一改之前轻浮的作态,剑眉微蹙,眼神真挚且炽热。
“段兄。”
他脊背挺直,宛如黄山悬崖上的劲松,于茫茫云海中屹立不倒,眺望着远处从地平线冒出来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