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分局促不为别的,是因为他看到的这一幕并非光明正大,是偷偷看到的,段如风一直不知道。
邵慕白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慌乱,真心觉得他可爱,眼神落到他的双耳,道:
“你的耳朵也好看,比他们的都好看。”
兴许是爱屋及乌,他此刻觉得段无迹的耳朵就跟仙女亲手描摹的一般,耳骨纤细,线条流畅,真是好看到了极点。
段无迹不以为然,“我的耳垂小,福薄,不比秋然的,圆润小巧,珍珠一般。”
听了这话,邵慕白倒知道他与段无迹的差距在哪儿了,他形容耳垂为“面团子”,而人家形容为“珍珠”。
他沉默了片刻,问:“所以,段如风方才还是把顾兰之留了下来,是把他当成秋然了吗?”
段无迹道:“那没到那程度,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赶他走。”
他嗅着裹挟了悲伤的风,又道:“秋然是他的弱点。”
生离已苦,更谈死别?
秋然彻底走的那一下,邵慕白是在场的,少年为了躲避黑白无常的追踪,逃了十几日,周身狼狈,蓬头垢发。已是魂魄的他,一遍又一遍擦着段如风头上的汗,虽然无用,但他也始终不渝地擦着。黑白无常只给他一炷香的时间,他却在显现肉身的前一刻,问邵慕白借了梳子,说:
“要见少主,怎么也得体面些。”
秋然是段如风的弱点,段如风何尝不是他的弱点?
红尘中人,都是把自己的挖出来,血淋淋的,双手捧给挚爱。但凡那人没了,一颗心也就没了。
邵慕白听出他话里的伤感,从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自打二人互诉情意之后,他们经常这样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