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迹攥着札记的角落,指尖惨白,“悲剧已经发生,收不回来了。”

邵慕白望着暗无天日的夜,怅然一叹:“是。”

他们其实都明白,若平歌不把自身的怨恨牵扯到秋阳百姓的身上,悲剧也不会发生,更不会有那样多的人平白无故丢了性命,不会有那样多的人不敢成亲,不敢谈情说爱。

平歌有错,只是他们二人心照不宣,不忍谈起。

段无迹眸子一垂,道:“我们没资格去指责平歌,毕竟我们没经历过他的那些坎坷。”

邵慕白不以为然,道:“无迹,你即便经历了那些,也不会因爱生恨,不会亲手了解我的性命,更不会迁怒到天下人。”

前世那个外表冰冷内心柔软的段无迹,他太熟悉,也太亏欠了。

闻言,段无迹冷笑一声:“我可没你说的这么大度。”

邵慕白眼神真挚,道:“你有的,无迹,你没自己想象的那样薄情。”

段无迹愣了愣,道:“等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邵慕白语凝——当然有那么一天,因为辜负你的人,就是我啊......

只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任由其烂在肚子里,溃烂,流脓,直到变成一摊血水,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他才敢松懈两分。

随着一声鸡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脚下的秋阳城开始有了响动,乒铃乓啷,忙碌的一日又开始了。

二人在楼宇的最高处,从天黑谈到天明,浓烈的情绪终于沉淀,不似昨晚那般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