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其实我是想问,今日你回来心情不好,所为何事啊?”
段无迹斜睨着眼睛看他,“你觉得是何事?”
邵慕白讪笑,“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不明白才来问你嘛......你看今天咱们跑那么多地方,见了那么多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对人家好吃醋啊对不对?”
“你觉得我没事找事?”
“没有!绝对没有!”邵慕白否定得很坚决,“我就是觉得吧,唉,虽然你没怎么说话,也没对我发火,但我就感觉到你生气了。你说咱们相处了这么久,互相也比较了解,你这性子,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愿意讲。时间长了把自己憋坏了怎么办?就算你觉得无所谓,可我会心疼啊。与其到时候看你闷着不说话心疼,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你问清楚,你说是不是?”
“你既然觉得没有哪里不妥,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哪能啊?谈心谈心,不谈几句,怎可能交心呢?我心里在乎你,挂念你,所以怕你生闷气把自己闷坏了。不然,你可曾见过我这样对别人过?”
“没有么?”段无迹斜他一眼,这人与初次见面的工头称兄道弟,在长安家更是把自己当一家子了一般,四处都吃得这样开,还说没这样对别人过?
嘁!口是心非。
“无迹,我对你,跟对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邵慕白将对方别扭的样子尽收眼底,解释道,“那些工头,乃至掌柜、丫头,我的确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他们交谈,有时也会说两句关心身体的话,但,你曾几何时,见我给他们煮过面?曾几何时,见过我想尽办法说笑想逗他们开心?这些,我都只对你一个人做过,也只对你做,你是独一无二的。”
一番话很是诚恳,又朴实近人,没什么高谈阔论,只有两个人秉烛夜谈的亲切。他喋喋不休说了许久,虽然还是没能道出捉拿鬼妖的具体方案,但也确实将小魔头的心结纾解了几分。
段无迹活了十七年了,鲜少跟别人促膝长谈,因为他嫌那浪费时间。然则今日陡然听下来,虽然他没怎么说话,基本都是邵慕白在侃侃而谈,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照平时,他肯定不耐烦地就要赶人走。
今日么......也赶了。只是下逐客令之前,他让邵慕白把面留下,然后,算是半和解地道了一句:
“等你有办法收服鬼妖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