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热是第三天的事,期间段无迹将他藏到屏风背后的梨木矮桌下,那矮桌不长不短,堪堪将他遮住。再加上段无迹除了清扫房间,平时不喜欢下人进出,邵慕白在那角落便也没人发现。

这次发热主要还是因为伤口发炎,加上没有注意保暖,睡在地上受了寒气。伤势严重时身子虚弱,老话说“有伤就有寒”,便是这个道理。

“无迹,这两日多亏你的照顾。”

邵慕白因祸得福,发现段无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嫌弃他。

譬如段无迹即便会嫌他脏,但也会帮他包扎伤口,虽然包扎完的下一刻就要去沐浴熏香。

譬如段无迹即便让他“死外面去”,但却没有真的把他扔出去,虽然还会时不时地用段如风威胁他。

譬如段无迹成天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不近人情,但除了不怎么爱说话,毒舌一点,脾气坏一点,其他都挺好。

段无迹端着午膳进门,对上嬉皮笑脸的某人,“我想了想,你若是死了,我双手因此沾血,不值当。”

邵慕白嘴角一抽,“你就不能说一句不想我死,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关心我吗?”

段无迹端着一张冷血杀手的脸,“我不会说这种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话。”

“不切实际?”

“譬如你自以为别人挂心你,舍不得你,这种荒谬想法,我不会有。”

邵慕白长长地哦了一声,似抓住了对方的小尾巴,“那你作何还老想着甩开我,再也不要见我?这难道不荒谬吗?”说着,他风情万种地挑了一下眉,笃定道,“我是不可能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