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秋然说话?”

“对。”

“他......好吗?”

邵慕白抬眼看他,颇为不悦,道:“他好不好,不是一目了然的吗?合着刚刚他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就是因为听进去了,才不敢信。”

邵慕白不忍心拆穿秋然善意又卑微的谎言,只接着之前的话,道:

“他服侍了你那么多年,倾尽心血。你不信他,却来信我?别忘了,我可是个来路不明的绑匪。”

段如风垂首,八尺高的人陡然被抽去了骨头,“你说得对。”

邵慕白觉着,这个人当真是笨,看不出欢笑背后的伤悲,生离死别也没能将话说清。

唉,只顾着说别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只看到段无迹的冰冷,却没看见他层层冰霜下面,柔软又孤独的心。

邵慕白脑中闪过秋然离去的独孤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问:“你有喜欢的人么?”

段如风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地板上被刀划出来的伤痕,缓缓道: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闻言,邵慕白心里生生一疼,他原以为前世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早练就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却不料,还会为这无由头的一句话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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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对话很少,即便邵慕白的心情逐渐好转,但他瞧着段如风时而空洞的眼睛,便不敢多说什么,怕随便的无心的一句话,又在这人伤口上撒了盐。

好在,第十天,邵慕白可以光明正大地高兴了。因为这日,这所不起眼的山间小屋,传来了多日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屋里的,把人交出来,我可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