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风的喉咙梗了梗,“......好。”
“其实我今天来呀,就是想跟你说,你是平教的大少主,我是伺候你的奴仆。寻常人看到有人卖身葬父,头也不回就走了,但你没有。寻常人不把奴仆当人,只当是出气筒,是奴才。但你没有,你虽然话少,性格也木呆呆的,硬得像......像生铁。没错,生铁。但你对我们,对我,却从未发过脾气的。
我爹说,一日为仆,终身为仆。所以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奴才,就盼着跟个好主子。若主子宽宏,为人大度,那么奴才也跟着沾光,无忧无虑。若主子恶毒,动辄打骂,那奴才便是投身虎口,一辈子水深火热。所以,跟着少主,是秋然此生最大的福气。我一直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报答你,但每每都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小,太微不足道了。
那天你中毒回来,我终于找到机会啦。教主说你中的毒很深,要有人跟你换血,转移毒素。我一点犹豫都没有。因为你对秋然的恩情,我就算伺候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你知道秋然是小心眼对吧?我要是还不清,这笔账还要带到地下去,带到下辈子去,我怎么也难受对不对?还好现在还清啦!与其说是为了救你,还不如说是为了救我。所以,少主你就不要在放心上啦,秋然走得很安心,所以也不喜欢看你为了我,一直眉头紧皱的样子......”
明明那样舍不得,明明那样放不下,还要为了不让对方有愧,装作豁达坦然的样子。
爱让他变得卑微,即便死后的一丝烦恼也不愿带给这人。
之后的话,邵慕白再听不清了,他默默走远,一字不发。
黑白无常见他落寞,便善良着多了一句嘴:
“见多了就好了。”
邵慕白苦笑,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