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澹微微一笑,“长孙先生不必客气,我们不过是恰巧有着相同的目的。而且,此事的成败还要仰仗先生此行。”

长孙十一道:“只要在太医院中查出万金方究竟是什么,想必便能知道王皇后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仿佛勾起了惨痛的回忆,长孙十一的背微微躬起,整个身体绷得很紧,捏着棋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李澹凝注着他,心里有几分怅然若失,也许是对长孙十一命运的同情,也许是对自己前路的茫然。

只是,棋局既已摆好,迟早要走这一步。

“王皇后立储之事目下已暂且搁置。”

长孙十一沉吟道:“想必是朝中反对的声音依旧还有。”

“除了王家一贯的势力范围兵部外,户部被鄢县舞弊案牵连,目下从尚书到侍郎都换了王家的走狗。朝中还敢说说真话的,已是少之又少。此事,不过是皇兄勉力相持罢了。”

“殿下拿到证据后,是准备替皇上清君侧?”

“王家根深蒂固,想要撼动,非得有周密计划才可。”李澹从棋盘上拾出被困住的黑子,“长孙先生勿须操心。一会玉言会给你重新收拾打扮,虽然见过你的太医令苏衍已经死了,但还是要尽量周全。”

长孙十一垂下头,“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长孙十一起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回头对李澹道:“殿下,在下还想最后送殿下一句。”

李澹看过去,长孙十一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寂寥,“希望殿下好好待宫小姐,她一直在固执地走着一条并不好走的路,而这条路终归会与殿下的路jiāo汇。”

李澹呆呆地看着长孙十一一瘸一拐地离开,背影孤寂,踽踽独行。

明明有别的路,偏偏要走这一条艰难的路。

我们的路虽然不相同,却终会jiāo汇在一个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