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道:“我去找绳子,你们坚持住。”

路小佳正要应声,忽听白兔说:“来不及了。”他心里一跳,扭头看去,只见卡住剑刃的石缝已经出现浅浅的裂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他蓦地想起上次来秀微山,也是这样险象环生中拉着她吊在半空,不由自嘲道:“这场景倒有点似曾相识。”

白兔道:“你松手吧。”

路小佳心头涌上一股怒意,反而把银链抓得更牢:“你又要来这套?”

白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他会错了意,轻声道:“我是叫你松另一只手。”

路小佳也怔了怔,听懂她的意思后探头朝下面看了一眼,入目却只有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问:“你有把握?”

白兔说:“我可是从小在这长大的。”

事到如今,也实在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只能赌上一把。

路小佳果断拔出岩缝中的剑。

他们一路下落,像两颗流星坠入无边永夜。日色早已隐没,下弦月尚未升起,他唯一看得清楚的,只有近在咫尺那双山泉般清澈的眼睛。白兔的左手覆上他仍牢牢抓住银链的手,纤细的手掌如同一块寒玉,凉意从指掌相接处传来,冰得他心尖一颤。他松了银链,转而握住她的手,想让她从自己身上汲取些温暖,尽管他自己也未见得比她好上几分。

耳畔的风声愈发大了,两人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粉身碎骨仿佛只在片刻之间。突然,白兔右手向前一扬,掌中银链以闪电般的速度直挂上一棵斜逸出的松树,仿佛荡秋千一般,带着两人的身子撞向山体。这一荡之下卸去了不少直落的力道,她用脚尖在山壁上一点,以银链为轴,整个身子再次转了个向,带着路小佳向一道只有两尺来宽的山缝飞了过去,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不止一次这么干过。

但马有失蹄,不知是不是眼看就要脱险所以松了弦儿,就在踩上山缝边缘的时候,她的身形忽然一个摇晃,整个人都向后仰摔下去。好在路小佳已经先一步立稳,眼见不对,忙抱紧她往里一带,后退几步,脱力般地跌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