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单手托腮,看着满桌冷掉的残羹剩饭,等得心如止水……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天蒙蒙亮时,白衣公子面容憔悴地进了客院,仿佛仅仅是一夜的功夫,便形销骨立。

他脚步很轻,也没有说话。

直到低着头目光昏沉的铁姑娘偶然抬眸才注意到,惊得仓促站起,绊到了圆椅,踉跄着险些跌跤……还好扶住了桌子。

再抬头时,飞身靠近的花无缺已收回了预要伸出的一只手,还后退了一小步。

这不经意的磕碰让她疼得泪眼朦胧,心里亦是委屈的,拉着他的衣袖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一晚上也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我会担心你的。

他避开了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视线,轻声道:“抱歉,若早知道铁姑娘会等我一夜,在下一定谴人告知……浪费铁姑娘一番心意,实在惭愧。”

少女很慢很慢地放开了他的手腕,他都无甚反应。

顿了顿,心兰咬唇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要给你过生辰,不是给江小鱼过的!为何要故意说这么……这么生分的话给我听?”

白衣公子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半响,眸中有难以辨别的复杂。

他薄唇轻启,突然道:“我知道……你夹在我们中间,实在不大好受。”

嗓子似乎带了点沙哑,却很轻也很郑重地继续:“但在下已决意遵守师命……这一切本与姑娘无关,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随后没等她应答,又拿出一卷书册。

细看,原来是不知何时由他誊抄完毕的五绝秘籍,薄薄一册不知耗费多少心血:“江湖险恶,铁姑娘还是习些武艺傍身为好。”

她没有接,只是道:“你还是要杀江小鱼?”

“……是。”他递书册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着。

顿了顿,却催促道:“铁姑娘,你一定要收下这卷秘籍,否则我……”我如何放心得下。

——心兰本有满肚子话要说,可他突然摆出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她刚活跃的心又沉寂下去了。

弯了弯嘴角,轻轻接过,这次没有再拒绝。

他目光游移,却仿佛放下了一丝牵挂,低声道:“铁姑娘……珍重。”

心兰知道自己可以撒娇卖痴哄他她有自信他不会忍心拒绝自己。

进而也可以追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移花宫两位宫主来了?为何如此毫无征兆地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可突然心生厌倦,只是喃喃道:“我却不会祝花公子……平安圆满的完成师命的。”

花无缺薄唇轻颤,然而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低眉颌首,再没有注视她的眉眼,撇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