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已有定数,便不能让我玄门圣人失去机缘,三清师兄,女娲师姐日后最有机缘问鼎圣位,扬我玄门,弟子今日一力强求,老师怕也不好偏袒,许会想着凭气运抽取鸿蒙紫气。气运一事,从不由人,弟子是怕误多师兄师姐的机缘。”

鸿钧看上去面色无异,但仔细下又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比如听到天地圣位有数时,他眼梢微微有些缩紧,睫羽不动声色间颤了颤,代表主人现下的心境,实非表面看去那般波澜不惊。

“你倒是聪明,我不过寻常两句话,竟也能被你解读至此,如此不乏是项难得的本事”

鸿钧并未承认自己所言,反倒是用“解读”二字,不留痕迹将自己摘干净,好似你现下的长篇大论,不过是一己所想,至于真假,且留观来日。

苏北其实猜的不错,大致来龙去脉也细致无差,但他不知天地间实则有八圣,只是第八位圣位如虚如幻,是天道留与他的一线生机,鸿钧证道靠的并不是鸿蒙紫气。

殿宇内约莫寒蝉半刻,端坐的鸿钧忽地往殿外一指,苏北顺着他所指望去,见都来乖巧在殿外盘膝,正百无聊赖摆弄手里的玩意儿--正是自己分包岩所得的先天至宝,乾坤鼎。

“扶桑神木有法印诀,能瞒过这孩子金乌本相,但来日圣人出世,你又与准提、接引二人有龌蹉在,那孩子又唤你娘,只怕届时,整个洪荒便知你与三足金乌一族大有干系”

鸿钧去推算孩子生父究竟是两只先天金乌中的哪一个,不料竟也碰壁,如同推算苏北来历一般,石沉大海,天道再次遮掩。

真就没想过,辛辛苦苦打掩护不久便要掉马的苏北:......

许是扶桑木印瞒过三清这些鼎盛的准圣,让苏北放心太早,鸿钧点出木印在圣人眼中实若无物时,宛如神雷盖顶,劈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看着面相庄严的鸿钧,苏北没有前兆,忽地下跪朝鸿钧磕了个头道:“都来身世弟子至今同样未明因果,但孩子尚属年幼,弟子并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即便往后瞒不住,那也是往后的事,龙凤量劫落幕,该是妖族兴盛,巫妖两族争锋必不可少,虽说上古妖庭日后有东皇太一这位圣人之下第一人,略胜巫族一筹,可一旦都来是三足金乌的身世暴露出去,无异于是给巫族送去一枚棋子,他们母子也将被推至人前。

洪荒各族流于表面的平静,暗地里却从未停止波诡云谲,苏北不认为,自己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能应付。

“这事不难”鸿钧点了点头,只见他在身前结印,而后屈指一弹,法印瞬息没入都来体内,风过无痕般,并未伤其分毫,相继都来身上传来一股晦涩波动,那一刻都来本相顿时化成一团迷雾,是圣人出手遮住了天机。

往后即便再有圣人出世,只要修为不能碾压鸿钧,都来不主动化形,他们便猜不出他的根脚。

苏北心底下一颗大石终归落地,不由得行谢礼:“弟子多谢老师,如此算是了却弟子一桩心事”

“你不愿与三足金乌扯上干系,我不会多言,你可有想过往后该如何?”鸿钧说着眉头微颦:“大罗金仙于无量量劫之下,亦如蝼蚁,若不勤恳修行,恐有伤紫霄宫门徒之名”

想想以后一门七圣,自己光溜溜的大罗金仙修为确实不大够看,虽说自己咸鱼吧,但也不能咸过头拖后腿不是。

仔细思量,苏北发现自己一不开山立派,二不依附巫妖两族,属于八不沾体质,想努力进步都不知道先迈那条腿。

鸿钧自然能看出苏北的难处,他两条细眉都快能挨在一起打架了,难得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