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来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包拯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烛火,看着那黑色人影,微微一笑,“阳大人!此时月色正好,不如,我们来院子里说话吧。”

那黑色人影,也就是阳企山阴沉着脸盯着包拯,此刻,展昭在他身后,短棍抵着他的腰,他的上方,陆云的剑正搁在他的脖子上,在这两人的威势下,阳企山不得不走出书房,但他的手依然紧握着那酒瓶。

院子里,公孙策背负双手站在石桌旁,安静沉默的盯着阳企山,神情并没有任何意外。而在公孙策身边的石椅上,八贤王双手环胸,微微挑高眉,神情很是温和的看着阳企山,“原来是你呀!”在八贤王身后,庞统站着,颇有兴致的看着阳企山。

“外头的那木都统和王松的头是你的杰作?”八贤王问着,语气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是让阳企山瞬间一变脸色,“谋杀朝廷命官,阳企山,好歹你也是朝廷正二品呀。”

包拯将手里的烛火放在石桌上,任由烛火被风吹灭,此时,月色真的很好,很柔和,那光也足以照亮这个院子。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八贤王盯着阳企山,温和的语气透着锐利,“你为官以来,颇为公正,朝廷里也从不结党,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杀了木都统和王松对你有何好处?还有那展俊,应明?那应明不是你旧日好友吗?!”

阳企山只是沉默着,当八贤王提起应明的时候,公孙策发现,那阳企山的眉毛似乎微微揪了揪。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侉依族的宝藏。”包拯沉声开口了,“那当初灭了侉依族全族的人是你,应明,木都统吧?”

阳企山闻言,身躯一震,随即脸色灰白了下来,慢慢的垂下眼帘。

“当年,你是庐州府尹,应明院长是户籍官,而木都统则是庐州的驻军,侉依族族人较少,喜欢安静,不喜喧闹,多年来,只是在深山驻地里,甚少与外头联系,但他们心底良善,从不与外人争斗,相反,他们对入山遇险的人总是施以援手,庐州有一长寿老者多年前入山采药,却摔下山崖差点死去,多亏这侉依族人相救才得以活命。他们与外界联系不多,又心底良善,当时,能与这侉依族联系的,除了那些入山采药的人外,便只有每年都需复查一次户籍的户籍官,庐州的府尹。”包拯缓缓说着,锐利的眼睛紧盯着阳企山,“侉依族虽然族人甚少,但他们却有一个关于宝藏的美丽传说,而有一天,这个传说被人知道了。知道这个传说的人心怀歹念,于是,某一日,他们对这侉依族伸出了肮脏的手,他们先是下药,让这些侉依族人无法反抗,然后,逐一行刑,逼问,可怜这些人对宝藏根本一无所知!严刑拷打无法说出什么,最后,便落了个灭族的下场!”

盯着低垂着头脸色灰白的阳企山,包拯缓缓问道,“而在时隔多年后,这些人,有的北上京城,成为朝中二品大员,有的成为这庐州城的书院的院长……某天,这些当年对侉依族做出不可饶恕事情的人相聚了。或许是因为对这宝藏念念不忘,有人开始复查起宝藏来,于是,你们开始争斗,你想独吞宝藏,于是,你开始一个一个的杀人了!”

公孙策听着,却是心头有些困惑的看向包拯,包拯这般推论和往日不同啊。非但没有说出阳企山是如何杀人的,相反还有些蒙混不清?奇怪了……

阳企山却是慢慢的抬起眼帘,举起手里的酒瓶,盯着半晌,笑了,起初笑声很小,最后却是慢慢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