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抿唇而笑,那模样宛如被那懒物给逗笑了。

“子虚在笑什么?”朱棣顺着何玉轩的视线望去,片刻后好似知道了何玉轩的想法,负手颔首赞同,“这懒散的模样确实与子虚颇为相似。”

何玉轩舒展开笑意,“可到底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猛兽突地仰天咆哮了声,舒展着肢体从假山一跃而下猛地咬住一只鹿的脖子,甚至连给公鹿用鹿角抵抗的时间都没有就瞬间扑杀。

其余的鹿群在惊吓地四散开来后,留意到驺虞杀了那公鹿后,又渐渐慢慢溜达起来,那种紧张刺激的氛围宛如瞬间消失,甚至有的还继续低头吃起草来。

兽类没有浪费扑杀的习惯,在肚子不饿的时候,捕食者与猎物也能短暂的和平共处,一旦有猎物被捕抓,那就是暂时的安全。

何玉轩微眯眼看着那流淌的血色,忽而感觉到原本与他并肩而立的帝王好似靠近了些,手背好似有不经意的温热擦过。

何玉轩突地想起万岁的某个小毛病,抬头稍微看了一眼,帝王冷峻风骨并未动容,可那周身的气息确实阴郁了些,缭绕不去的冷意让守在身后的王景弘微微眯起了双眼,这可不妙啊。

“万岁。”何玉轩出声打破了这静默的氛围,把朱棣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眉眼弯弯笑着说道:“您此前说过您的射猎的技艺,却是从未在我面前显露过。”

朱棣凝神看着何玉轩,无形间那外露的冷意稍稍收敛,“并不曾吗?”

万岁任由着何玉轩顺其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指,那温凉的触感散开了沉郁的寒意,“日后你若愿去草原走走,却也是有机会的。”

何玉轩微眯起眼眸,却是因为朱棣那句问话。

重视而不强迫。

何玉轩心里一闪而过这念头,随即被朱棣带着往外走去,一行人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并未在意身后那血肉模糊的画面。

归根究底,周王献上来的这驺虞不过讨个好兆头欢喜欢喜,谁又会把真的把这祥瑞当真?

何玉轩午后被朱棣带来这里观赏驺虞,虽是戳破了这祥瑞的真相,却也是在意料之中。他们来时可算是饭后散步,回去时王景弘早就让人备好了御驾,何玉轩稍一迟疑就被朱棣拦腰抱起,径直入了御驾。

颇有种土匪抢亲的错觉。

王景弘默默地忍下吐槽的想法,庆幸这附近的都是自己人,不然还要重新封嘴,那可真是麻烦事。

何玉轩被塞进御驾后,幽幽地说道:“臣又不是没长腿,这车还是自己上得的。”

朱棣冷漠的话语里犹然带着笑意,便是再冷淡却也是绷不住了,“要是等子虚反应过来后再上车,那可不得是等到天荒地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