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那成为了工匠偷工减料的好法子。”刘世补充完毕。

何玉轩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发现这件事端的人是王侍郎自己,何玉轩笃定他肯定会做好一切方案再来寻他,解释完毕后交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而如今发现的人是刘世,且是在这种王侍郎猝不及防的前提下……两人本来就有仇,他如何能堵得住刘世想要落井下石的心态?

何玉轩不紧不慢地说道:“刘世这事做得不错。”

刘世似乎不曾想到何玉轩会褒扬他,脸色登时流露了些惊喜的神色。

何玉轩抬眸看着王侍郎,话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至于你,是当真一点都不知情,还是在后头知道后把这事给压下来的?”

王侍郎一愣,顿时想说些什么,却被何玉轩抬手按下,“你知道我的脾性,我无需知道辩解的缘由,你只需告知我处理的方法,回去交份文书给我。”

王侍郎察觉到何玉轩的意思,立刻点头说道:“是!”

若是王侍郎能自己圆了这件事,何玉轩还不至于因为这事就舍弃掉他,可敲打一二也是必要的。王侍郎不比刘世容易糊弄,这事何玉轩不认为他一点都不知情。

要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话,这次就不会是两人一同前来了。

王侍郎被何玉轩给打发走了,留下刘世一人有些不满地说道:“大人难道不惩戒一二?”

何玉轩悠悠地说道:“这件事若是要处理就必定得经过万岁同意,届时自有分说。”王侍郎要是能圆上,何玉轩自然会保他,要是做不到……他垂眸看着那本看了一半的文书,示意刘世走近两步,“是你邀他一同过来的?”

刘世摇头,“臣回到的时候就被王侍郎缠上了。”

何玉轩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他想得不错。他靠在椅背上,揣着个暖手炉看着刘世,突然问道:“你和张丘是怎么回事?”

刘世被何玉轩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点不知所以然,试探着说道:“他是我的同门师弟。”

何玉轩:?

他的兴致反倒是被刘世这句话给勾起来了,原本何玉轩是想诈一诈刘世的话,这么一说反倒是有点好奇了。他摆摆手让刘世坐下,饶有趣味地说道:“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你们的师傅又是何人?”

从刘世的口中,何玉轩倒是知道了另外一套说法。

张丘与之前伏诛的张昺有着七绕八弯的亲戚关系,好在除了这件事外并没有其他的联系,只除了张丘曾在张昺死前见过一次外……不然那次燕王府血洗的名单上就合该有张丘的名字了。

他的出身普通,与刘世算是同一条街道上的邻里,后来都曾经师从某一个木匠做活计,学了两年后张丘就离家出走,再不曾回过家乡。而刘世在学了几年后与木匠情同父子,老年无所出的木匠把刘世丢去学堂里面读书,读了好些年后总算磕磕绊绊走上了科举的道路。

“……后来合该是祖坟冒青烟,臣侥幸入朝为官,中举那年师傅去世了,我本是想着要丁忧回家,却因着没前例被打发了,至今还未曾归家祭拜一次……”刘世面无表情,说道后面眼圈有点发红。

何玉轩失笑,这少有人用“祖坟冒青烟”来形容自己,这是得多么不自信?可到了后面听着刘世的话,何玉轩又有点感同身受,有个可亲的师傅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