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有种预感,他听到后估计不会怎么愉快。

……

袁珙可以说是非常的倒霉了。

在最开始离开北平后,作为一个“游手好闲”的道士,袁珙远离战场,在那些接触不到战事的地方优哉游哉地生活,看起来也很是美满。

这也源自于袁珙与朱棣的默契。

作为一个拥有着相面这能耐的道士,其实窥伺袁珙的人不在少数,袁珙总能“幸运”避开。他向来是奉行不该说的话就少说,可在遇到出乎他意料的人时,却总是会表露出来,这也是何玉轩会被袁珙被盯上的原因。

自打袁珙给朱棣“不为人知”相面后,袁珙就在朱棣发话前就自然溜出了北平,而知道这件事情后,朱棣也从来都没派人去抓捕他。

一来,当然是袁珙相面出来的结果很不错,要是真的相出来一个极差的结果,他怕是走不出北平城。

二来,是袁珙的存在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彼时朱棣并未确定是否要对京师做些什么,而当时的建文帝也很是安逸,刚登基的朱允炆看不出要动手的痕迹,有袁珙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自然是好事,可坏的影响却远远比好的要多了些。

虚无缥缈的东西往往会更为惑人,袁珙比谁都知道其中的利弊,甚至于他根本就是此道中人。基于这个原因,袁珙偶尔回北平都甚少会停留。

上次袁珙在北平看到何玉轩,也当真是个意外。

他怎地知道不过是去庆寿寺看个老熟人,结果便撞上了何玉轩?

何玉轩对这个袁先生当然很有印象,这才更不想知道内情。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快活,知道有知道后需承担的后果,何玉轩想当然耳会选择快活的一面。

道衍乐呵呵笑着,似是全然没看到何玉轩抗拒的态度:“你莫要生气,上次他并未告诉我到底在你身上看出了什么,只是紧张地溜走了。”

何玉轩:……

他就知道这个老顽童会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道衍扯了扯包裹住他的被褥,含笑说道:“他说希望能够见你一面,似乎有点事情想说。不过这话说完后他就消失了两日,两日后窜出来兴高采烈地说道,他已经在子虚上下朝的时候偷看到了你的面相,然后让我注意一下你同万岁的关系。”

“我同万岁之间没什么事。”何玉轩抬手摸了摸脖子,状似无意般地看了眼外头,懒散地说道:“这位被万岁抓过去采矿的袁先生还是多多关切自己吧。”

“哈哈哈哈哈我也是这般告诉他的。”道衍爽朗地笑起来,这恶趣味丝毫不似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反而是一个乐呵呵的老顽童,“他这人说话向来爱说一半,我最不喜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