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短短十几年的享受,怎么能弥补前半生的痛苦挣扎?

何玉轩懒洋洋地扶着脖子,然后踱步回去收拾棋盘,突地捏着一枚棋子入了神。

唔。

工部尚书把何玉轩当做他的一枚棋子,那么他又是谁的棋子?

……

工部尚书闭目坐在马车内,特地做了些避震措施的马车很是安稳,虽然外表低调,然而马车的内部很是奢华舒适,整个车厢都暖洋洋的,丝毫不为那飘飘的车帘带来多少寒冷。

他沉默地想了半晌,喃喃地说道:“他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从一开始便看出来了?”

老人的手掌沉稳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轻轻地敲着,若有所思地睁眸。

最好不是。

若是真的要去寻那二皇子……可当真是步臭棋了。

他突地想起了刚才同何玉轩的那盘棋,突然脸色有点古怪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难道他的棋艺当真是……这么多年都被让出来的?

……

何玉轩想扯个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他抬头看着如今还在争吵的官员,甚至想睡觉。

这早朝低头养神已经成为了何玉轩的习惯,然这接连数日,朝堂上的争吵都大大地影响了何玉轩的养生打算。

这太子之位的归属一旦提起来,便是无休止的争纷,除非朱棣真的出面压下了整场对话,或者是最终选定了一人,不然这当真是无穷无尽也。

何玉轩掩藏在诸位文臣中,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朱棣。

朱棣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说实在这般远的距离,何玉轩也看不出朱棣的细微表情,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万岁似乎并不是多么开心。

何玉轩慢慢地又缩起了脑袋,宛如当做刚才那个小小的偷窥是不存在一般。

朱棣若有所察地看了何玉轩的方向,然后话语淡漠地出声打断了朝臣的争辩,压着他们进入了下一个议题。这几日皆是如此,吵得面红耳赤的双方也只能狠狠地用眼神各自释放着杀意,然后压着还想继续吵架的欲.望展开了下一场对话。

这日寻常得和平日没差别,何玉轩在工部消磨过上午后,下午在太医院收拾脉案,正好瞧见了这些时日朱棣的脉案。

这最近的两次出诊都是何玉轩负责的,为了朱棣的高热,何玉轩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毕竟帝王是一个不听人劝的性格,这若不是病情已然影响到了寻常的生活,他怕是根本想不起来要找御医来看一眼。

何玉轩摇头着把脉案收敛起来,这些都是要留待日后给新负责的御医看看的,每一个有可能对接到帝皇的人都需要细细读过这脉案,把万岁之前曾经经历过的病情都熟记于心,更甚至若有什么避讳的话,也要一一记住,免得产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