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康熙沉声喝道:“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胤祚挣扎不休的身体立刻僵直起来,康熙叹了口气,让他扳了过来,却见那张玉白的脸颊上,全是泪水,不由心中一痛:“胤祚……”
“皇阿玛,您废了我吧!废了我吧!”胤祚哽咽道:“不做太子,我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我的小日子,看见看不顺眼的事儿,进宫和您发发牢骚,在家骂骂贪官……高兴的时候,做点儿小东西,看着人们用的高兴,也觉得自个儿对得起百姓的供养,是个贤王……”
“儿子知道自个儿私心重,做不到爱民如子,可我好歹还是个有良知的人,不会对恶行视而不见,不会对别人的苦难无动于衷……可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胤祚流泪道:“儿子不想有一天,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甚至连人都不算,皇阿玛,我真的好怕……”
“胤祚……”一样是眼泪,胤礽的眼泪让他心烦,让他恶心,胤祚的眼泪,却让他心疼的发颤。
胤祚伸手抹去眼泪,勉强恢复平静,道:“皇阿玛,儿子知道您为难,那个人,您舍不得杀,舍不得圈,可是他也说了,他控制不住……虽然贬了,可是他还是贝勒,虽然禁足了,可是他一句话,就有无数的人出去帮他搜寻猎物。很快,又有另一个三十个,甚至三百个被害……他心中越不痛快,受害的人就越多,这次有个陵普给他顶罪,那么下次,下下次呢?”
“纸包不住火,”胤祚道:“皇阿玛您舍不得他,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皇阿玛您一手教出来的儿子、大清二十多年的太子、您一直纵容包庇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畜生。”
他不等康熙发话,伸手拢了拢衣襟,道:“他在的地方,儿子一刻都待不下去……皇阿玛,儿子告退。”
弯腰退了两步,转身大步离开。
康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胤祚红着眼,大步出宫,到了宫外,对迎来的旺财恍如未见,随手夺了侍卫手里牵的马,一跃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