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来跟维塔丽套近乎,给她拿酒、拿点心,挖空心思寻找话题聊天。要是一个普通的美丽少女,应该会很好的应付这种场合,但维塔丽在社交上是有缺陷的,她在修道院女校就没学过什么社交礼仪,离开修道院女校后,找的私人教师又都是只教知识不教礼仪的那种,所以她不像那些受过良好淑女教育的少女一样,会“聊天”。要是对方说的话题她感兴趣,还能多聊几句,但更多的就是“把天聊死了”。

可怜的年轻人再次被她一句话堵死话头,很有些窘迫的楞在那儿,绞尽脑汁想着再换一个什么话题才能跟她聊下去。而维塔丽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想着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啊,明明看出来她不想跟他说话,还赖着不走是想干什么?

爱弥尔·左拉过来解救了她,“过来,维塔丽,来跟我说说,最近你都看了些什么书。”

他伸出手臂,维塔丽挽住他臂弯,走开了。

“最近看了《君主论》。”她说。

左拉忍住笑,“我是想问问你看了些什么书,但不是现在。在这儿,最主要的是要认识一些人,沙龙是聚会,也是交际。你遇到不想跟他说话的人,就应该早一点找个借口走开。”

福楼拜和一些人松散的围坐在女主人身边,听一位诗人朗读自己的作品。文艺沙龙么,朗读自己的作品才是“正事”。从这方面来说,诗人的优势更大,毕竟字数多,朗读的话最少得要念上好几段几百字,诗歌篇幅短得多,更适合朗读。

阿瑟带她参加过一些诗人们的聚会,她虽然自己不会写诗,可有这么一个天才哥哥在家,看多了他的作品,再听别人的诗歌,就是不算上“哥哥”这种血缘关系的加成,也能听出来绝大部分诗人的诗歌确实不怎么样,跟阿瑟的诗歌没法比。

左拉在稍远的地方停下,站立的位置刚好能听见诗人的声音,很是热情洋溢的读着自己的诗歌,十分自得。

“你觉得怎么样?”诗人念完了,左拉便问。

“诗歌吗?一般,”维塔丽觉得自己还挺客观的。“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词语的排列组合吧。”

他轻笑,“是没法跟阿瑟的诗歌相比。缺乏激情,或者说,那些闪亮的灵魂的光芒。阿瑟怎么样?”

“他去伦敦了,换个环境,明年回来。”

左拉点头,“这样也好。”他态度还挺自然的。大概文艺大佬们的青春期也是放纵不羁爱自由,所以就特别能理解?

“他还继续坚持写作吗?”

“写的,但他从来不告诉我他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