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还在想着，这种情形下幸好王陆不在场，不然以他的性格不得当场反水，为了他的老相好跟整个修真界为敌啊。

海云帆微微垂眸，看不清情绪。

他从胸口的衣襟处取出一朵比翼花，掌心黑焰凝集，转瞬间，那朵花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错的。”

错把海天阔当做灭门凶手，错把王陆……当成毕生挚友。

海云帆半生都是为报仇而活，真相大白之后更是觉得所有的所谓目标所谓敌人都成了笑话，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在意识到自己就是妖王之后，他痛苦过，挣扎过，最后决定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此残生，可他隐藏的这么好，怎么会，怎么就会被这些人找寻到了踪迹呢？

一开始他还想着，带着比翼花留在这里，没准哪天就会等到王陆寻迹而来，若他愿意，两人可以一同在这里归隐，做对逍遥仙人，若他不愿意，以两人的关系他也绝不可能出卖自己。

可是现在呢，看看他等来了什么？

众叛亲离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但是他也不知是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哪路神仙，要生生经历两次这种剜心碎骨之痛。

“不必劳烦各位动手，不就是一条命吗，他要，我给就是了。”

海云帆依然在笑，轻飘飘的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速度快到距离最近的王舞都来不及阻拦。

空气先是滞凝了一瞬，然后携着移山撼海之力轰然扩散开，把众多金丹元婴修士都掀了个跟头。也是，妖王的自爆，威力怎能小觑。

“海云帆！！”

王陆跟着比翼花的指引追了不知多久，亲眼看着手里的花朵因为双生联动化作齑粉。他把缠丝步催动到了极致，也终究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在他眼前灰飞烟灭。

妖王殒灭，可保人族至少千年太平。

传说灵剑山上有个王陆仙人，修为奇高，可性子冷僻，他这一生无妻无子，只收过一个徒弟，还是只小妖。王陆仙人终日都在为人妖两界的和平操劳，最终盟约签完了，规矩立好了，他才松下紧绷了一辈子的弦，仙逝了。根据徒弟回忆，那天他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难得的还有了笑容，带着壶酒去了桃花林，就再也没有出来。

……

海云帆睁开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好像是在……灵剑山逍遥峰外门弟子的宿舍里。

是谁救了自己？风吟掌门吗？按当时那种情况，断然不可能会活下来了吧……

他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脑袋，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

“怎么回事……”海云帆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套衣服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了。

该不会……

“小海！你不舒服吗？怎么今天睡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