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吉布森先生的角度来看,无疑是采用了这种称呼的早期范围。

呃,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感觉还是有正确的地方的,因为黛安娜的家族确实是从英国来的移民,也确实是信仰新教,并且还算是富裕,家里面也有一些政治关系。

而梅尔本人,如果真的要按照意识形态划分的话,那么大概可以划分到红脖子的范围里面。

红脖子这个词,实际上不是什么好词汇,最开始的时候是用来指代那些一辈子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农场中度过,被太阳晒得红脸红脖子又没有什么文化的白人农场主,有时候那些底层的工人,比如说建筑或者是钢铁跟煤矿之类的也会被带上这个称号。是美国东北部的白人移民对于那些南方的农场主们的歧视性称呼,中间不仅仅是涉及到了文化水平的问题,还延续了从南北战争开始就积累的矛盾。

也就是最近这几年,‘红脖子’这个词语逐渐的被广泛传播之后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强烈贬义词的意味,但这并不表示南北双方就完全和平了。

实际上在gonghedang内部,这两个不同的阵营依然处在敌对状态。

对,就是gonghedang!无论是wasp还是红脖子,都是这个党派的支持者,但偏偏这是两个从上到下,从信仰到文化都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

从吉布森先生的角度来说,暂且不管别的问题,光是信仰问题就足够他跟黛安娜不怎么对付了。他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甚至都虔诚的非常极端了,每年给那些极端的宗教组织捐款就不少。而黛安娜呢?不管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她是一个新教徒。定时的跟家人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平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说多么的虔诚,可是从她身上也挑不出来什么违背教义的毛病。

加上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前者少年时代就随着家人去到了澳大利亚,可以说是从一个跟美国南方极为相似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黛安娜却是从小就在波士顿这种新英格兰区跟意大利还有法国这种欧洲国家来回往返生活。

这么样的两个人,平时如果没有什么交集还好,互不打扰。可是一旦有了交集,那真是互相看不上对方,总觉得有对方存在的地方连呼吸都带着毒气。

黛安娜方面的感受可能不是那么明显,因为她上辈子是个无神论者,这辈子即使是因为重新活了一次成为了泛神论者,也不会有这美国人民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可是梅尔·吉布森就不一样了,说白了,这位是个极端主义分子,人家是可以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战的那种类型。

所以就算是两个人的接触不多,但他还是靠着自己的野兽直觉看穿了黛安娜的‘真面目’,对这个光彩夺目的姑娘喜欢不起来。

嗯,也算是非常的有原则有坚持了。

就是这个原则跟坚持有点儿搞错了对象,人家摩根小妞真的没有把他的这种心态给放在眼里面。

wasp最被红脖子讨厌一点就是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被斥为血腥资本家。而资本家是不会随着自己的心情来进行买卖的,他们只会追逐资本跟利益,能够给他们带来这些东西,别说是讨厌他们了,就算是当面骂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克思先生在《资本论》中引用了一句话,“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这句话后来被篡改成为了“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

但说到底,资本是冷酷的,疯狂的,不参杂感情的。

黛安娜虽然没有达到这个地步,可是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已经让她足够在做出关于资本的决定的时候将自己的个人感情给抛开。

就像是她曾经说过的那样,她没想着跟吉布森先生成为什么好友或者是密友之类的,那太不现实了,再说了,两个人又不是在谈恋爱,也没必要做出一副虚假的不行的脸孔。只要对方能够给她带来利益,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被忽略的,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没必要把可以互惠互利这种事情给拒之门外。毕竟人家吉布森先生又没对她喊打喊杀的,就算是酗酒过度发酒疯,这不是还有犹太人挡在前面吗?

“你可真是......”朱迪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自己是个无神论者,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鲜明的立场,有时候对于这种无谓的敌对真的是挺难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