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族里的子弟小声地对人说:“俺姑逃出来,在这里做工。的确从那之后,家境都好了许多。”
陆续有人想起,听说有妇人做工的家庭,偷偷摸摸做工寄回的工钱很不少。
嗡嗡声顿起。
穿长袍的带头人,是个老绅士,很不满,回头骂道:“怎么?一个个为了点铜臭,脸都不要啦?让妇人在这里抛头露面的,对得起祖宗礼法吗?”
但是嗡嗡声还是在响。
黎青青向陈与道使了个眼色,立刻又开一枪,冷声道:“姊妹们,他们这是不要你们活!那现在不拼了,还待被捉回去沉塘吗!”
陈与道又说:“这位乡老,您说得就不对了。看你穿得是绸缎衣裳,自然不缺那点银子。可是大伙还是要填饱肚子的。何况,到时候真打起来,您也不冲在前头,在前头和我们拼的,还不是饿着肚子,要‘铜臭’吃饭的乡亲们。”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何况工厂这边有百来手里拿着武器的青壮,又讲得有道理,官府也早就把人判给了他们。
来围堵的族里的子弟,慢慢有人偷偷开溜了。
最后,大势已去,乡绅们才悻悻地嘴里咕哝着什么“有辱斯文”,不得已地散去了。
等最后一个乡绅都走了,黎青青拉开了工厂宿舍的木门,阳光照在潮湿的房间里,露出了一直在木门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