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与我有些亲缘,他家族中人与我也相识;长辈并未做错什么,我不忍让其承受丧子之痛。”

都是场面话,众人一听也明白——打了小的又来老的,还这么沾亲带故,怕是不时就要找到家里去了。

“那为何又碎他丹田?”仓蠡说话向来直接,“你一介孤子,既然有这层亲缘,不想着与世家搞好关系么?”

蔺含章神色庄肃,垂眸而立,一身破损道袍,倒被他穿了出几分出尘气质。

他淡然道:“大道不孤。”

“好!”仓蠡以回光打量他,想从中看出一丝虚假。但这少年面色坦荡,双眼也澄明如镜。“既入法门,当断六亲,你有此觉悟、甚好。”

他这话出口,台下人神色各异。仓蠡是宗门捡来的孤儿,当然没什么六亲,可以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大部分修士,乃至各派势力,可都是家族传承。法门兴起后,仙家与俗世,早就密不可分了。

也有人面露赞许——天下苦裙带关系久矣。

仓蠡说得畅快,走得也潇洒。留下蔺含章带着个痴傻傀儡,一边应付突然凑上来的其他几位长老,一边还要分神操控赵兰庭。

不过他思虑过度了。宗中几个主持事务的弟子,见赵兰庭魂不守舍,也根本没打算深究,只是派了灵鹤将他送下山。至于他是吓傻了还是被打傻了,都与他们无关。

因果纠缠是大忌,做修士的,还是无情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