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从下午三点吃到快六点,连着晚饭一起吃。

亲戚走了,剩下方家人算账,前头给过一回,这账也好算。

奶奶是土里刨食的人,没有单位,没有安葬费,身后的遗产就更不用提了,两腿一伸,了无牵挂地去了。

奶奶的私房钱就不到两百块,家里人口多,一户分下来也没几块,倒是也免去了儿孙争产的烦恼。

回到家里,方橙先给盛夏洗澡,两人再各自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终于把这几日的疲惫洗去。

盛长沣去洗澡的时候,方橙给盛夏煮了牛奶,又削了个梨,切成小块,煮冰糖梨水,润一润肺。

这几天她娘家和桃李村两头跑,盛长沣则三头跑,她不问他干嘛去,但盛长沣跑完了就去黄金岭,活也没少干,人高马大,都是被拉去干体力活。

这几天他不比她容易,两人都有些上火,忙丧事太费心神了。

盛长沣洗完澡进来,看到她煮的梨水,有些惊讶,刚好他确实也口干舌燥,端了一碗,面对面坐着吃。

盛夏坐在妈妈腿上喝牛奶,两大一小,只有“铛铛铛”勺子碰触瓷碗的清脆声,不算大的室内,莫名有些温馨。

“过几天我要和瑞超出去跑一趟。”吃到一半,他忽然说。

这是跟她交代行程的意思?

这几日的相处,虽然忙碌,但或许是因为一起忙一件事,一个目标,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似乎少了不少。

方橙抬头看向他,“嗯嗯”了两声,又喝了两口梨水,觉得不说点什么不太好,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那,平安回来。”

对面的盛长沣,掩在碗边的唇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

一觉睡到大天亮,方橙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盛夏也跟着她坐起来。

一大一小,迷迷懵懵的在回神,方橙看了眼挂钟,快七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