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唐执鼻子里哼出一声应声:“我知道的,但就是忍不住去想,去假设我输了的以后。”

唐执喝啤酒的极限是四瓶,现在三瓶下肚,他是有七八分醉意了。

可能是酒意,也可能是这个环境安稳到让他觉得完全没危机感,有些藏在心里的话,唐执忍不住说了出来:“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彻底离开萧亦淮的日子,决心要把那段没有自我的几年抛在脑后,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怎麽兜兜转转,又陷入这样处境,难道这是命麽......”

声音很轻,像一片随意飘落的鸭羽,但他旁边的宋予潮听清了。

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他不由怔住。

心里有一瞬间漫出一阵酸涩到极致的苦。

像是一口嚼碎了一颗青涩的柠檬,也像是心尖尖被婴儿没剪指甲的小手狠狠抓了一把,抓出细细密密的疼。

宋予潮再次意识到,他的学长曾那麽热烈的喜欢着另一个人,哪怕彻底离开后,在醉酒时仍会想起曾经。

年少的感情最纯粹了,孩童或少年时的相遇,纵然白驹过隙,几十年在长河中逝去,到了垂垂老矣回忆起来时,依旧是鲜艳美好得让人感叹。

因为那不仅是回忆,更是自己不再拥有的童年或青春。

就像他自己,当初在图书馆看到他学长在哭,会上前去也仅仅因为一份回忆。

一份可能已经被另一个当事人遗忘的回忆。

一想到他和萧亦淮间有几年,甚至很可能大学之前就见过,他们曾彼此相拥,也曾携手走在街上,在可能尚且稚嫩的年岁里,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一起见过不同的人,甚至可能还被一些开明的人祝福过永远。

宋予潮妒忌了。

前所未有的妒忌。

那颗心仿佛在热锅里打了滚,热油飞溅,烫出无数的小水泡,又被尖针刺破,流出腥臭的脓水和鲜红的血。

“学弟,干杯。”唐执拿着酒瓶往旁边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