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然得好像在议论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南平简直吓尿了,砰砰磕头仓皇地叫冤枉。
“二爷简直屈死我了,自打我跟着你从江州到了京城,从来没有丢过二爷的脸。夫人是问过几回你的行踪,可是我在她面前一回都没露过真话……”
周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露齿一笑。
灯下青年的神情如光风霁月般闲散,整个人放松心情斜靠在椅子上,并没有显现更多的情绪,黝黑眼眸里却隐隐有暗潮汹涌的茫茫。
那不是活人的眼,里头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魔。
南平忽然打了冷噤,不知怎地这副情形让他觉得……悚然。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二爷。
前一刻还笑得如同春日夏花,后一刻下颌收敛薄唇紧抿,瞬间眼底就阴鸷得如同地底索命的恶鬼。
南平忽然想起陪主子在郊外狩猎时空中悠闲盘旋的老鹰,看着草地上的兔子徒劳的往复奔豕,等猎物筋疲力尽后才俯冲下来一击得中。
地上往往只余有一段刺目的血迹。
见这小子还在装蒜,周秉的手指在桌上极不耐烦地敲击了一下,“夫人那里你的确没有露口风,可你把我的行踪泄露了给别人。白矾楼的庾湘兰那里,想必……你拿了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