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并不是梦,而他仍旧存于现实,一个没有凡人的到来却充斥凡人七情六欲的现实。

“你一定有办法的苏姑娘,苏姑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办法只是在和我开玩笑而已!”眼红的白映安抓住苏愿的肩膀嘶声力竭呐喊着,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失控,他的眼睛失去神采放声呐喊着,仿佛苦行沙漠的人远远瞧见珍稀绿洲_娇caramel堂_,满怀激动之余走进时却发觉那只为海市蜃楼,而他也无力反抗任由流沙卷入被狂风吞没。

苏醒的衣服摇摇欲坠险些脱落,不过她还是注视着白映安的眸子认真开口说出缘由:“原先只用将白公子的师弟带出山即可进行治疗,不过现在熏香将他的神识卷于房内,我必须亲自进山进行医治。”

“那白姑娘何时方便,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即刻动身进山。”

濒死之人会相信嘴里说出救他一命地任何人,无论此人是十恶不赦的狂徒还是被自己欺压成长的懦夫,只要那片刻愿意伸出援手,濒死之人都会感激不尽痛哭流涕。

“可是,据我所知浩轩胤所处的岙脉雪山上拥有结界抵御所有暗黑所有物,而医治小师弟的话必须要用到一味从阴气十足的地下洞穴破土而出的菌菇,若是白公子有法子将结界短暂关闭一瞬,让苏愿进入浩轩胤才好说。”

是的,那道结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圣洁无比的岙脉雪山天然形成的,已他父亲为首的几大峰主有着令牌,而每次浩轩胤所需此类草药器物之时会进行大量采购,且要由他们亲自打开结界并在此驻守直至货物进入浩轩胤。

烦躁顿时占据白映安心头,就连他端着茶杯都会发颤,阴沉的脸紧抿的嘴角全然一副发作边缘的模样,狂风暴雨前的遮影蔽日的乌云。

起身将先前的香炉填满草药,又翻找出来其余的香炉塞满草药点燃放置于桌前,久久后叹息开口:“白公子,虽然我现在说这个话不好,但我觉得还是需要说出来。”

白映安抬眸,透过这轻烟却也始终瞧不见苏愿的脸,不耐烦的应了声后象征性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其实苏愿对白公子一见钟情,相信白公子也早已发觉。”苏愿扭扭捏捏半晌见白映安不为所动将她发现的惊天秘密一五一十全部道出:“健梦台的传统活动梦境开放之时奴家也报名参加,幸运的是我寻觅到了一处祭坛,更让人喜出望外上面有尊求必应的神像。当日无意触碰白公子未曾感受到公子您母亲的气息,而在神坛上脑内也全是白工资的出于好奇便询问了……没想到公子的母亲阿钰竟然是被她最为信任的亲夫所弑。”

争分夺秒的把那日所见所闻吐露出口,证明自己说的皆为事实,她急忙拿出描绘经过的水晶球放在一旁。紧随而来的是木桌被外力掀起,铜制香炉滚倒在一旁燃烧的草药被飞出的炉盖泼洒了个干净,即便熏香的香味有多么令人放松,可暴怒的白映安却没有体验到分毫能使他镇静的感觉。

从满载希望而来,到失望透顶而归。这不是最重要的,他为何会如此相信苏愿吐露的一切事物?

健梦台的秘境有着来者不拒的神像是所有修行者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只要你的运气极佳能够碰上一次它必定有问必答。而真正让白映安浑然相信她说的话是,当她提及自己母亲之时说了“阿钰”二字。

这可是谁都不知道的。

这只有他父亲白枫、妹妹白若兰以及白映安自己才知晓且呼唤的名字。

他的母亲,在自己刚记事起便人间蒸发般消散,直到父亲在森林内找到被野兽撕咬仅剩残缺不齐的骨架,遍布一地的破碎布料正是母亲失踪当晚所穿的衣物,父亲为此开坛做法,运用秘术才确认这正是自己母亲的白骨。

当时的父亲压着声音不断安慰着泣不成声的自己,妹妹那时年幼无知不知何为死亡,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只不过每当她起床时再也没有母亲的轻声问候便开始大喊大叫,甚至用哭企图逼迫母亲出现。

然而,再也没有人准备他们每个季度的衣物,再也没有人每天轻声细语地呼唤白若兰起床,再也没有人会拉着自己的手辨别各类草药以及它们的功效。

人们常说自己的眼睛生的巧妙,与自己的母亲一毫不差,大自然最美的景色都稍显逊色,只不过自从那具白骨的出现,白映安就只能在铜镜内再次看到那双与母亲相像的双眸。

他逐渐分不清这场面谈究竟是过了一刻钟还是一月有余,白映安的脑袋好似灌了铅般沉重,云雾缭绕的酒馆让他的心态面临崩塌,抛下会尽快解决结界后需耐心等待时日后绝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