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替他擦泪的那只温热的手告诉他,两人都活着,安然无恙地活着。

“蒋行舟……”

五个月来的第一句有意识的话语,沙哑至极。

蒋行舟眉目如星,眼眶通红,视线如同烈火燎原。

阮阳被蒋行舟捂住了双眼,所有的泪水都收在了的掌心,然后,额上覆上了两片温热。

他来不及反应那是什么,仍执着地重复着:“不要去,蒋行舟……不要去,不要去。”

蒋行舟揭开掌,发现一双眼里全是恐惧。

“不怕。”蒋行舟说。

阮阳摇头,明明骨瘦如柴,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捏着蒋行舟的手腕不放。

“我看到你死了。”他哽咽道。

蒋行舟心口一痛:“我没死呢,你也没死。”

说着,他朝门外唤了声,让小厮拿参汤来。

小厮得知阮阳醒了,半分不敢怠慢,只一会儿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参汤,交到蒋行舟手上。

和过去五个月一样,蒋行舟一口一口地喂着阮阳,阮阳小口啜着,喝了两口便开始咳,像风里残破的枯柳。小厮看了这场景,鼻头一酸。

阮阳的气力并不支持他说太多的话,很快又要昏睡过去,但却是拼了命吊着一丝精神,让蒋行舟不能去。

蒋行舟本也不是非要赴宴,更何况阮阳醒了。

但是阮阳怕成那样,是梦到了什么?

梦到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