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刑官皱眉道:“这都是定好的日子,怎么能说改就改?岂不是抗旨不遵?”

太监赔了个笑,道:“圣上孝心敦厚,自然是以孝为先的,更何况这还是太后娘娘开了金口的,怎么都怪不到您头上来,您说是不是?”

监刑官为难地看向谢秉怀。

蒋行舟还是端正跪着,那“罪”字就在他背后不到一拳的距离,灼人的温度隔空蔓延。

阮阳一行驭马急奔出城,追兵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才稍微慢了下来。

这么一直狂奔不行,踏月寻霜是马中极品,他座下的这匹马可吃不消。

他将剑交给阿南,让他学着自己那样握着,随后摸出匕首来,眨都不眨眼就往肩头刺去,刀剑一旋,将那箭镞就这么生生剜了出来。

他痛的额上冒汗,反手封住了胳膊处的穴位,找了找,没有能捆住伤口的东西,便往脑后一探,将发带抽了下来。

一头乌发如瀑而泄,阮阳这才发现这发带不是他的那条。

——眼前这条,九根细细的缎带结成了一条二指宽的长缎,做工很粗糙,但缎线纵横交织,难解难分。

是蒋行舟编的……?

送给他的?

为什么……之前不送呢?

最后那几句无声的道别浮现在眼前,阮阳攒紧了发带,目光无意识地游离。

蒋行舟真的会等他吗?

阮阳思绪繁杂,将二人道别的情景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每过一遍,他的心就向下坠一点。

-看吧,多看会。

为什么多看会?以后看不到了吗?

-走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