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也是戴罪之身,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他看不得蒋行舟也变成这样。

蒋行舟看破了阮阳的心思,用口型告诉他:都是浮名,没事的。

不是浮名,阮阳想反驳,蒋行舟为西南郡和京城百姓做的那些,怎么能用轻飘飘的浮名二字盖过?

蒋行舟冲他招手,他便压下心思走了上去,只见蒋行舟抚摸着玉匣上的凹痕,凹痕里有坑坑洼洼的凸起和下陷,他沉沉思虑了一阵,随后眼睛一亮,向阮阳讨来玉佩,往上一扣,竟然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玉匣的机关开了。

遗诏就躺在里面,因为玉匣内密不透风,经过了几十年,纸竟然还和新的一样。

蒋行舟小心地拿出遗诏,二人便脑袋挨脑袋地凑在一起看,看着看着,阮阳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蒋行舟突然正色,在阮阳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这遗诏当年或许有人看过,但这么多年过去,死的死亡的亡,现在唯有天、地、你、我亲眼看过这封遗诏。

阮阳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见蒋行舟拖着铁链走到桌旁,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的玉盒被盖了起来,连蜡封都原封不动地封了回去。

-你从今以后不可再打开这玉匣了,任何人问起遗诏的事你也都说不知道,包括小厮,阿南,莲蓬,木凌,还有所有你认识的人,听懂了吗?

这句话很长,蒋行舟写写停停,确保阮阳弄懂每一句话是什么。

阮阳看着蒋行舟,总觉得他现在这副样子怪怪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嘱咐这些?就算要流放朔州,他也会救他的,又不是不见了,为什么要说那么远的事?

蒋行舟将玉匣重新放回包袱里,又坐在桌前写了一封信,让阮阳交给毕如,然后塞在了阮阳的襟前。

阮阳还在看蒋行舟。

蒋行舟笑了,一个没忍住,轻轻抚上阮阳的脸,将那里的头发别在他的耳后,用口型问他:看什么呢?

阮阳摇摇头,勉强扯了个笑:看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