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蒋行舟。很累。”

小厮他们带着药,在下个借口支了个摊子,就这么施起了药。听说城北有人施药,民众蜂拥而至,险些将摊子都给挤倒了。小厮便叉着腰,高声喊着,让他们排成两列,每户只限量五碗,不然宁可自己把这几锅药全喝了,撑死也不给他们一滴。

他们把药熬得很淡,就连药渣都要留下,搜罗到一起,再熬煮几次,这样至少能保证每户都能拿到,这些药也能多撑几天。蒋行舟并不是打算真就靠这么一点药材救下整个京城的人,倒不如说是靠此举给他们一点念想和希望,有药了,总比躺在榻上白白等死好。

蒋行舟的名声就这么在京城也传了开来,他和阮阳在西南做的那些,除了朝臣知晓,在民间却没什么波澜。但时下京城无人不知蒋行舟的大名,都说蒋大人君子仁义,古道热肠。

连弘帝都听说了此事,他先是召去蒋行舟,嘘寒问暖了好一阵,而后又赏了些金银,还特意派了几个金吾卫去帮他维持秩序。

手中沉甸甸的银两异常烫手,蒋行舟心道讽刺,面上却是宠辱不惊地谢了恩。

他和阮阳终于算是和好了,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闹矛盾的那些日子,每天回家,还能看到阮阳带着阿南习武,说是阿南自己要学的,学来保护莲蓬。

按照之前的想法,蒋行舟明里暗里查了几天,发现安妃宫里的宫女出宫那天在疫区当值的卫士失踪了,据人说,第二天他便提前请了休沐假,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再说那宫女,那宫女竟也染了疫病死了。二人均被灭口,线索就断在了这里。

就在这个档口,韩太医来了。

蒋行舟煞是意外,将韩太医迎进正堂,却见韩太医深鞠一躬,道:“我今日前来,一来是为道谢,二来,也是想问蒋大人一个问题。”

蒋行舟虽是官高一些,但到底也是晚辈,何能受得起这一礼,便上前托着韩太医的臂肘,将他扶起,“先生请上座,有话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