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能察觉到蒋行舟的担忧,便道:“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都不算什么的。”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蒋行舟的神经,他骤然问道:“死过一回是什么意思?”

阮阳抬起头,想了一会,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也算是死了一回,不是吗?”

这话到底也给阮阳圆了回去,念在他现在身体虚弱,蒋行舟满心悯惜,也不愿逼他直面那个问题。

阮阳又低下头去喝汤:“我们回京之后,那王永年怎么办?”

蒋行舟不做声,起身离开了一会,回来后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递了过去:“你闻。”

阮阳嗅得一阵花香,没有焦点的眼睛倏而一亮:“你采来了?”

那亮光又很快暗了下去,情绪转得有点快,蒋行舟觉得奇怪,却还是含笑道:“你怎么谢我?”

阮阳支吾了片刻,若放在之前,他定要说不管什么事,只要他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但他没有。

蒋行舟等了半晌,没等来阮阳的回复,便默不作声将喝完的空碗拿了过来,又把花塞到他手中,道:“且攒着吧。”

又过了几天,大雨仍没有要停的趋势,周村正站在檐下,望向远方,愁眉叹着气:“怕是要起洪涝哟……”

雨下了半个月了,如果要起洪灾的话,被害定然甚广。西南百姓刚摆脱了山匪的威胁,本以为接下去就是好日子了,转眼又迎来这种天灾,就好像老天爷都要跟这地方作对似的。

“你们也得到什么地方躲一躲才是。”蒋行舟对周村正道。

“上哪儿躲去,”周村正止不住地摇头,“且不说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就这一村子的老弱妇孺,能上哪儿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