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无所谓的样子让蒋行舟有些不是滋味,千头万绪也只觉得阮阳命途多舛。

阮阳却知道,自己这毒是定出自弘帝之手。上一世他也是这么带着毒活了十几年,一直到死都没能解开这毒。所以对于解毒一事,阮阳压根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求这一世在毒发身亡之前能手刃弘帝这个狗皇帝。

蒋行舟没再说什么,只说热水已经备好了,让阮阳先去沐浴,然后喝了药再休息。

他离开厢房,吩咐小厮去张贴一些启示。

小厮答应下来,又递去一沓纸,说是上一任县令留下来的公务,明天去县衙之前还是看一看比较好。

蒋行舟低头,最上方的一张悬赏令赫然映入眼帘。

“……诏天下有人能告罪王余孽者,赏钱五万。”

蒋行舟大致读了过去,上面的画像是一个年轻男子,眉眼犀利,看着挺陌生。

靠画像抓人一直很是看运气,毕竟画像和本人的出入一直很大,如果就凭这点信息,恐怕弘帝要找上很久了。

这张悬赏令他在京城也见过,于是只是匆匆看了两眼便原样放了回去,抱着公文进了书房。

月升之时,小厮敲响了他的门,说阮阳沐浴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叫他他也不应,敲门也不开,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事。

蒋行舟过去的时候,洗澡水的氤氲早就散了,阮阳闭着眼泡在浴桶里,水早就被他身上的血染得通红。

目光所及之处的皮肤遍布伤痕,有的一看就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简直触目惊心。

蒋行舟不忍再看,上前试探性地唤了声:“元少侠?”

阮阳未应,仍是闭眼低着头,喘息很重。

指尖一碰,水早就凉透了,蒋行舟摸了摸阮阳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蒋行舟神情剧变。

“你发烧了,快起来,把药喝了!”

阮阳却像是睡着了一样不动弹,蒋行舟俯下身去拍他的脸:“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