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兆原地站定,低着头问:“那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我发誓要杀了你……我已经做到了!”阮洁冲他吼,“你死了!蒋兆,你死了!”

“你要么就杀了我,”蒋兆咬牙,“要么就把剑放下。”

阮洁满脸是泪,声嘶力竭道:“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蒋兆,从你杀我全家的那一天起,就……我们就注定会这样,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蒋兆道。

阮洁疯狂地喊:“你放屁!你明明比谁都清楚!!你说要双圣临朝,不就是为了弥补我吗!!”

“你我之间……有血海深仇……”阮洁哭到喘不上气,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摇摇晃晃地举着剑,“那场火早就把六儿烧死了,是你给我起的名字,你叫我阮洁,六儿早就死了……”

“阮六儿,阮洁,”蒋兆的声音太温柔了,每一字都砸在了阮洁的心上,“把剑放下。”

但阮洁没有心软。

他还是没有放下那把剑。

天还未亮,一辆马车从城门口疾驰而出。

蒋兆被马车颠醒,费力地睁开眼。

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血已然止住,药味透着厚厚的纱布钻入鼻腔。

他的记忆停留在龙椅前,阮洁慌乱地擦着眼泪,手里的剑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去一样。

那人本来就瘦弱单薄,又久病缠身,明明没有舞刀弄剑的本事,还偏要学。

蒋兆自嘲一笑。

他向车外望去,车夫穿着一袭月白衣衫,面目陌生,蒋兆没见过他,便虚弱地问道:“你是谁?”

“是他让我送你走的,”车夫回头道,“还让我带句话,让你别再回来了。他说,他就当你已经死了。”

蒋兆呼吸一窒,“……他让你……把我带到哪去?”